“在下只是与徒儿交代几句,不料惊扰了郦君和诸位,恕罪,恕罪。”刘子玉急忙带着刘德全几人作揖赔罪。
哪知道却仍有几人不满意。
一个衣衫华贵,面容苍白,身体瘦削地,青年讥讽道:“现在要脸了是吧,刚才旁若无人高谈阔论。”
另一个人身材壮硕、个子高大,腰陪玉佩,头带金钗的青年附和道:“呸!几个小孩,一看就是混进来的。滥竽充数!”
刘儒偷偷问刘德福:“兄长,这两人是谁啊,这么冲!”
刘德福看了刘德全一眼,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瘦的那个是我们涿郡西乡刘氏的公子刘庆,祖上是西乡侯。壮而高的是渔阳王氏的公子,名叫王门,旁边年龄幼小的是他族弟王松。他们两家有些姻亲关系,故而时常同进同退。”
“很有名么?”刘德全没听说过西乡刘氏。但王门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刘德福:“切不可轻视。这两家很不简单,西乡刘氏在郡里当官的很多,出了不少人才。渔阳王氏经营马匹、毛皮、食盐、铁器等生意,田地广阔,富可敌国”
刘子玉:“两位何必出口伤人,我这几个族子即使才干有所不及,也绝不是滥竽充数之人。”
刘庆:“既不是滥竽充数,那便作诗一首为证!”
刘子玉老脸一红:“在下擅长诗书春秋,善于具体细务,不善于做诗词。”
王门:“大家看我是一个粗人,不会就说不会。刘子玉虚伪得紧,不会却一定要说擅长其他的学问,不是欺世盗名是什么?”
刘珖年长不少,哪里预料得到年龄更小的王门、刘庆,会如此当面针对自己,不给面子。心里憋屈得很,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刘德全见师傅受辱,便站起来说:“师傅,我来比。”
“就一个小毛孩也能作诗?”
“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比我都不如,怎么跟我师傅比?”
席间响起一片嘲笑声,指责刘备大言不惭,年少无知。
王门怒道:“刘兄,我出一金,你跟他比。”
刘庆道:“好,刘子玉你可以有一金?”
刘子玉哪里有一金?可又不好意思说没钱,涨红了脸道:“我这不肖的徒儿若有得罪,还请二位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哈哈,刘子玉,这就认输了,可不像你啊!”
郦炎悄声对郦玄让说:“这刘子玉曾经做过吏,没想到学识、气度如此之狭窄!”
郦玄让:“刚才刘子玉他徒弟倒是做了一首好诗文,其中两句‘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足可流传后世”将两首诗读了出来。
郦炎:“多半是抄的吧!”
郦炎声音不大,但正好周围士字都能听见。
文人相轻,争得就是一口气,刘子玉进退两难,脸上越发难看。
。。。
刘德全深吸一口气:“今日听见郦君之诗歌,初时感到行路难,而后又感到气贯山河。小子刘备不才,也想学一学郦君的豪气,便做了一首《少年行》。”
他只说也做了诗,绝口不提赌资。
“天子重英豪,文武教尔曹。少小须勤学,文武可立身。
慷慨丈夫志,生于忠孝门。从学文武艺,平生志气高。
学问勤中得,萤窗千卷书。闻鸡可起舞,霜暑不停歇。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达而相天下,穷则善其身。马上觅万户,遥望霍骠骑。”
此五言古风一出,满屋都惊异、啧啧有声。
王门:“不,不可能,这小孩平仄都不一定分得,如何做得出来这么好的诗文?”
刘德全:“诗言志,情动于心,景凝于心,从内心自生发,发言为诗,如何需要读多少诗文?”
“好诗!”郦炎也吃了一惊,点评道:“这首诗,气魄宏大,慷慨豪迈,又立意鲜明,志向高远,令人难相信出自于一个少年之手。“少小须勤学”“男儿当自强”等又很难让人做出此诗不是年轻学子所做的判断。”
其实刘德全这首诗,文辞不算华丽,对仗不算工整,结构不算严密,用韵不算准确,典故也不多,比不得郦炎诗。
但喊出了人们学成文武艺,建功又立业的心声!
封侯拜相,谁不期望?
数十年寒窗苦读,不就为了“暮登天子堂”么?
数十年勤奋练武功,不就为了立卫霍之功,封候庇佑后人么?
刘庆呆若木鸡,好一会才低头再看了一眼自己诗,拿出匕首猛的将竹简上的字刮掉,叹气道:“我输了!”
王门见郦炎、刘庆都做出了判断,只好掏出一金,往刘德全面前一扔“今日我输了!”
与刘庆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
等到文会结束,刘子玉、刘德全一行高高兴兴地走上集市,准备买一些年货回家过年。
找了个钱庄,发现标准的一金竟然可以换到一万五千钱,王门给的金饼虽然成色差一些,钱庄也给了一万二千钱。七八十个五铢钱重合后世一斤,一万二千钱约相当于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