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问。
林守溪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慕师靖一句话将他噎住,转而又去欺负白祝了,“小白祝,等钱花完了,我们就把云螺当掉好不好呀。”
“不好!要动云螺先动白祝。”白祝可是云螺守护者。
“是么?”慕师靖微笑着问。
“不是,白祝也不能动……”白祝被她盯着,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白祝遇上了可恶的妖女。
他们在云空山附近的集市闲逛了一圈,引来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听说山下来了两位极美的仙人,纷纷前来一睹真容,不知不觉间,林守溪回头望去,后面已跟了浩浩荡荡上百人的队伍了,他们只得躲入小巷避绕过去。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烦恼。
很快夕阳西沉,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来到墙中一日了。落日沉入血红的天际,白云成了彩霞,它们铺在天上,像是巨鸟张开的翅膀。
与此同时,云空山腰的一座青玉色府邸间,素衣黑尺的楚映婵亦静立着眺望夕色,宁静的双眸映出霞火的光。不知为何,每每眺望夕阳之时,她总会想起镇守神域崩落的那一幕。
彼时的天空宛若黄昏之海,古代的邪君莅临镜湖,其真身与倒影皆伟岸不可视,那个名叫林守溪的少年手握真言石转身,背对着夕阳与邪神说出告白的话语,她是画面中的无关者,但这一幕却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天边褪去了光,楚映婵亦消失在了清冷的崖上,‘楚门’二字在空荡荡的府邸前显得孤单。
这一夜,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未休眠。
慕师靖将白日里从白祝那抢来的东西打包收好,悄悄地塞入了她的云螺里,正抱着云螺睡觉的小姑娘浑然不觉。
她立在未点灯的房间里,看了眼林守溪,林守溪正坐在窗边打坐吐纳,浑然忘我。
慕师靖褪去了小鞋,走路时不发出声响,绕过林守溪,跃上了窗户。她靠在窗上,剑斜放一边,修长的双腿一展一屈,手搭在膝上,瞥向外面的屋楼,灯火顺着鳞次栉比的街道延伸,消失在了漆黑之地。
林守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侧过头,也朝着窗边看去。
慕师靖的曲线被月光勾勒得锋利而美妙,一半冰冷一半妖媚,她好似时刻带剑的侠女,待妖邪来袭之时便会如露水般消失在窗边。
林守溪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他与她一同无声眺望,从城内向外望去,城外的世界成了漆黑的庞然巨物。
不知不觉间,清晨来临。
死证准时发出了嗡鸣,林守溪起身,与她告别,走向了屋外。
他要先去往朝云阁,与其他通过考核的弟子会合,随后一同前往升云阁。
白祝也被死证的嗡鸣声吵醒了,她穿着绘有萝卜的睡衣从床榻上起身,揉着眼睛四下望去,发现又剩下自己和妖女共处一室了,她有些慌张,想要倒头装睡,却见慕师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撕开了一封密信,展信阅读。
这是师尊给她的信,让她抵达神山后打开。
不出慕师靖所料,信中果然没交代什么大事……慕师靖很了解师尊,若真有重要的事,师尊当面就会说,可不会搞什么锦囊妙计。
“小白祝,姐姐也是云空山的哎。”慕师靖读信,发现自己的宗门也在云空山上。
师尊让她回神墙后前往云空山,登记姓名,随后在那里修行几日,等自己回来。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呢。”白祝有些害怕。
“你看上去不高兴?”
“没有呀,白祝很快乐。”
慕师靖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师尊都在一座山上,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倒还是同出一门了?”
“算是吧……”白祝抓了抓微乱的头发,将枕头抱在怀里。
读完了师尊交代的事宜,她告诫白祝,说:“小白祝,你以后若遇我师尊,就说我是今日才抵达,片刻不敢耽搁就上山了,知道吗?”
“放心好了,白祝会保护好慕姐姐的。”白祝信誓旦旦地说。
读着读着,慕师靖愣住了,她将上面的文字轻轻念出:
“为师的……三句忠告?”
……
一夜之间,林守溪已是朝云阁的名人了,在他未到之前,还有许多人互相询问昨日破了仙楼之主记录的是哪位,待他抵达之后,无人再问。只需看到他,他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陆陆续续一个月来,通过考核的弟子共有四十余人,林守溪发现,昨日参加考试的十余人中,算自己在内,竟只有三人通过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哪怕是这般简单的测试,也不是谁都能通过的。
升云阁虽然叫阁,却是一片碑亭后的山谷,山谷似被陨石砸过,呈现出碗的形状,而上方雕有八十一座石椅,林守溪到时,石椅上已坐了不少人,他们衣冠楚楚,气貌不凡,皆是云空山中的各门门主。
林守溪抬起头,一眼便见到了楚映婵。
楚映婵坐在石椅上,身边空无一人,她素衣负尺,气质端庄典雅,宛若树梢上的新雪,冰冷不化。她也恰朝这边望来,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皆错开了目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