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师靖半身陷在雪地里,浮凸有致的身躯与满地坚冷的残雪不过一衣之隔,少女腰间的穴位被迅速击中,麻痹感从脊椎中散开,消解了四肢的力气,她闭着眼,睫上挂起了霜色,眼眸中冷意凝结,其中蕴藏着不甘与屈辱之色。
她被林守溪按在身下,美人蛇般的腰肢轻轻扭动着,少女的鼻尖发出细微的哼声,妖与仙杂糅在她的身躯上,于是这种柔弱显现出了诱惑的色彩。
“你,你不可碰我!”慕师靖咬唇轻哼,立刻道。
“哦?为什么?”林守溪将她的双手都禁锢在腰后,冷冰冰地发问。
“我……我的身体,有……诅咒。”慕师靖轻轻开口,话语带着不情愿。
“诅咒?”林守溪动作微停,露出了疑惑之色。
“嗯……”
慕师靖螓首轻动,她贴着冰雪的面颊似比雪更白,更冷,那诱人红唇间吐出的话语也带着丝丝的寒意:“很小的时候,师尊在我身体里下过一道冰清咒,此咒可令我心若冰清,在修道之时事半功倍,然则世上无十全之咒,它会将这种冷深植我体内,稍有不慎,我也会被其吞噬,成为真正的冰山之人,而窥见我身躯的人……窥见我身躯的人,则也会被这种冰冷所慑,洗去七情六欲,臻至心清之境。”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轻,似渐停的雨,她的瞳光也越来越淡,似不可捉摸的风。
“你想骗我?”
这是林守溪的第一反应。
若这是死城之前的慕师靖说的话,他会选择相信,但如今这个没有了师尊缰绳牵绊的妖女,她的话再难令人信服。
“我……何必骗你?”慕师靖轻声说。
“臻至心清之境有什么不好么?”林守溪问。
“没什么不好。”慕师靖说:“可以让修道者更醉心于修道,成为真正的仙人,而他所要牺牲的,不过是些许情欲而已。”
“……”林守溪稍一思忖,觉得她确实没什么骗人的道理。
去欲存心,这对于大部分修道者而言都是要经过艰难的过程才能抵达,如今却是唾手可及,而慕师靖也断然不知道他与小禾的事,她说出这样的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诱惑,她……没道理这样。
“你怎么证明你说得是真的。”林守溪问。
“我不想证明。”慕师靖的声音转而温柔:“我已败,自无颜再提什么要求,我……不过提醒而已。”
“我无挂念之人,那还要感谢仙子赠此机缘了。”林守溪的话语透着阴冷。
“那……请便。”慕师靖停止了挣扎。
林守溪如饥饿了数日的人看到了佳肴美味,急匆匆地伸出手,将慕师靖腰间的束带抽下,解落,衣裳微松,后领低垂,大片雪肌露出,慕师靖躺在雪地里,认命般闭上了眼,发出无力的哼唧。
林守溪此举不过试探,见慕师靖这等反应,他也终于相信了冰清咒的存在……当然,他并不是全然相信,只是一想到小禾雪发青裙的模样就不忍去赌,若下次相见,她欣喜若狂,自己则冷眼以待,她……该有多伤心呢?
贴在胸口的婚书契着心跳,发出了滚烫的温度。
他看着身下同样绝色的少女,负罪感涌上心头,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其于雪地中起身。
慕师靖半跪雪中,接过了林守溪递来的束带,她背过身去,正了正衣裳,将衣带束回腰间,她呼吸稍急,胸脯起伏,思绪却是渐平,今日一事对她而言是耻辱,若在过去道门之时,或许会成为她走不出的阴影,但不知为何,她此刻却并无太多复杂的思绪,相反,她一想到林守溪相信了自己的话语,唇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挑起,勾出了一抹戏谑的笑。
看来诛神录上说得果然没有错,林守溪确实已有了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你的蝴蝶骨处真的没有伤疤?”林守溪还在纠结此事。
慕师靖原本以为他是在调戏,此刻她才觉得,对方似乎是认真的……他为何会这么想?是做了什么虚幻的梦吗?
“没有。”慕师靖确信道。
“嗯,我相信你。”林守溪终于放弃。
另一边,湛宫也终于停止了闪动,归于寂静。
慕师靖盯着湛宫,静默不语,她刚刚战败,自不好意思再提换剑,只是先前它闪动的时候,慕师靖的心跳不自主加快,仿佛握住了它,就能看到某个熟悉的影。
当然,她也觉得,这只是无端的幻觉。
慕师靖束好衣带,从雪地中起身,她面颊沾霜带雪,显得更为白皙,唇却是红艳的,如饱满的梅瓣,林守溪注视了她一会儿,不由自主的侧过头去,闭目静心,慕师靖见此情形,亦露出微笑,仿佛她才是胜利者。
“先下山吧。”林守溪说:“三界村与魔门皆有可能生变,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好。”慕师靖点点头。
两人穿过碎雪与枯林,朝着山下走去。太阳已高高挂起,落到他们身上的光却冷如寒风,两人虽并肩走着,看着却无半点默契,反倒给人一种随时又要打起来的感觉。
“你师尊为何要给你下咒?”林守溪问。
“我说过了,这是为了更好地修行。”慕师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