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陛下做的东西,不论什么,或者说是毒药,臣妾都会吃下去。”
云章帝听了,笑了笑,道:“皇后,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这二十多年的风雨路都是皇后陪孤一起走过的,孤身边只有你一个知心人。孤怎么忍心给你毒药了,即便要死,也是孤走在前面。”
“陛下,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这多不吉利啊!”
云章帝一把把阿塔纳揽入怀中,紧抱着,久久不愿撒手,并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贵妃那边,已经收下孤的礼物了。”
“哦!陛下,这是真的吗?那贵妃有没有……”
“没有,刚开始,她只是一惊,但一会儿就轻描淡写。”
阿塔纳听完后,她对这位长孙雅公主的兴趣越来越浓。
一个堂堂的嫡公主,竟然能够放下身段,只身只带一位贴身的婢女就扮作舞姬随和亲的使团来到云顶国。
一主,一仆,和阿塔娜当初入云顶国的情景一模一样。
这样的胆识,这般的勇谋,阿塔娜只能打心底的佩服。
“接下来,陛下,打算怎么做?”
“孤打算亲自和他见一面,见了面,事情能否谈成,心中才有真实的盘算。”
“但贸然前往,陛下的安危……”
“皇后不必忧心,孤心中自有盘算,人越多,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与怀疑。”云章帝若无其事道。
轻车从简,不仅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而是为了给对方足够的信任。
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接下的事情,也就无从谈起。
云章帝为了这次的会面已经准备了很久:一年前,云章帝就对外宣称每三个月,他要闭关斋戒五日,以祭奠十几年前为攻打安虞国而战亡将士的灵魂。
每次斋戒,云章帝都进入一座特意修建的阁楼中,并派重兵把守。
奏章,由专门的人送入阁楼,批改后的奏章再由专人送出。国事,一刻也不会耽误。
其实,每次斋戒期间的奏章都是由阿塔娜亲自批改的,阿塔娜临摹云章帝的字迹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甚至连云章帝都会有认不出自己字迹的时候。
刚开始,澹台田婉对云章帝斋戒之事也是有些怀疑,但一直苦于寻找不到破绽,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三日后,就是孤斋戒的日子了,到时候要辛苦皇后了。”云章帝望着阿塔纳道。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把此事办好。只不过,陛下的安危,臣妾还是不放心。”
“皇后就放一百个心!孤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点自信的,当年,孤也是从军营里长大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孤也是亲身经历过的。这一次,只不过是一次会面,不是上战场上拼杀,皇后放心就是。”
阿塔娜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逶迤在云章帝的怀中。
云章帝与宗主的会面,是在宗主第一次离开无相神宗的时候。
那时,宗主就已经派墨凝先去会面的地点,打点好一切。
此次会面,是云章帝先提出来的。
宗主自知云章帝的气量,不会在会面时下杀手。
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想要云章帝死的人,大有人在,澹台家族就首当其冲。
两人的会面地点选择一处最不起眼的湖边,湖里有肥美的鱼儿。
这一天,两人都一身渔夫装,两人都打扮成七老八十的钓鱼者。
宗主扮作的渔夫,驼背,留着长长的白胡须,他早已坐在那边钓鱼,鱼篓里装满了鱼儿。
云章帝拿着鱼竿,慢悠悠地来到宗主的身旁,也钓鱼。
一个时辰后,云章帝才钓了一条鱼。
“今天的运气有些差,才一条鱼,而且又瘦又小,都不够一大家子人分。”云章帝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如果你不介意,老朽这儿有许多鱼,你可以随意拿。”宗主把鱼篓放到云章帝身边。
“多谢兄弟!不过,老朽一直以来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食嗟来之食。”
“兄弟好骨气。今日,小老儿运气好,比你早来些,以至于有幸多钓了几条鱼。往后,运气不一定比今日好。如果以后,小老儿钓不到鱼的时候,兄弟运气好,也分小老儿几条鱼,那我俩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那老朽就多谢了!”
云章帝也不客气,从鱼篓里挑了五条最大的鱼放进自己的鱼篓里。
“今日,老朽多谢兄台,但老朽也不是白拿。今早,内人做了些米糕,如果兄弟不介意,可以尝尝。”云章帝把包着白布的米糕递给了宗主。
宗主接过,会意一笑。
接下来,两人又钓鱼,直至天黑,各自拿着鱼竿回了“家”。
这一次,他们双方各自信任,各自都只带一名随从。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