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栩生本来就刚跳完斗牛舞（拉丁舞的一种竞技性舞蹈），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雄性好斗的气势，他被激怒了。
“不是我要求的，这是李老师叫我来的”
他不提李心怡还好，一提到李心怡，齐贤的脸色变得更冷峻。他忍了好一会儿，似乎经过了某种思想斗争，冷冷地说：“李老师叫你来的？呵，到底是富二代，能把走后门说得如此清新自然。”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走后门，本来就是争取机会谁强谁上。”
“你知道舞团的人现在都是怎么议论李老师的吗？”
沈栩生怒气冲冲，像即将失控的疯牛般眼睛通红地死盯住齐贤。
“大家都在说她老牛吃嫩草，看上你了。”
“我去你大爷的！”
沈栩生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他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样情绪失控，听到别人的一句话，全身血气蹭地一下涌到头顶。理性消失无踪，满脸通红，耳根滚烫。
他一个箭步蹿到齐贤正面，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把高出他一个头的齐贤拽到他的下颚处。
沈栩生咬牙切齿，“你再乱嚼舌根试试。”
他向来是一个阳光少年，举止妥帖。开玩笑都不带说脏字的。今天他真的是气到失控了。
齐贤愣了一秒，很快回过神来，用力甩开沈栩生。理了理衣领，“你跟我这动手动脚的算什么本事，如果你真是靠实力上位，你他妈的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啊！”
这俩人嗓门儿越扯越大，还伴随着推搡，引起旁边的团员们的注意。
“干嘛呢干嘛呢？”旁人赶紧来拉架，把齐贤和沈栩生赶紧分开。
说到底舞团的人都还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血气方刚吵吵闹闹的推搡矛盾也时有发生。旁人好言相劝着，“都别喊，咱心平气和，有话好好说。”
齐贤不想在众人面前跟他拉扯，转身就走。
沈栩生气得跳脚，气呼呼地把矿泉水瓶往地上摔。他深呼吸，努力地想要平息心绪。
“行了。他那人说话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刘瑛瑛捡起滚到脚边的那瓶水，递给沈栩生。
沈栩生平息了不少，刚才和齐贤的争执太过激动，都没注意到身后站着舞团的好几位前辈。
太阳照着刘瑛瑛高挑的身形，地上出现拉斜的长长的影子，像水墨画洒在地面。
“瑛瑛师姐……”沈栩生想起自己刚才情绪失控的样子，忽然有些窘迫，因此压低了声音。
刘瑛瑛面色坦然。
“你不用不好意思，齐贤那人就是有点敏感，说话不好听，其实人不坏，你回避着他别跟他起正面冲突就行。”
沈栩生瓮声瓮气，“那就任凭他在背后嚼人舌根。”
刘瑛瑛缓缓道来：“齐贤是见不得别人说李老师的不是。他家庭条件有些困难，之前他差点儿就收拾行囊离开舞团去打工补贴家用了。是李老师四处奔波想方设法帮他申请了助学金，也是李老师帮他跟许主任说情，让他在舞团里勤工助学。齐贤视李老师为他的的恩人。所以他听到李老师被别人说成那样不正经，他指定很气愤。”
“真有人说李老师是因为对我有那种想法，格外照顾我？”
刘瑛瑛脸上浮现处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管李老师怎么做，不管你怎么做，都会有人说闲话的。”她转过身，窈窕的身躯迎着阳光。走近沈栩生悄声说，“你知不知道舞团里很多男生都嫉妒你？”
“啊？”沈栩生一脸懵逼。
刘瑛瑛学李心怡的招牌动作，用食指点了点沈栩生的前额，打趣道：“你啊，怪不得别人说你是纯真的小奶狗啊。”
沈栩生被这个标签震惊一万年。
刘瑛瑛又问：“我们送你的鲜花带回宿舍了吗？”
沈栩生露出纯良的笑容回答：“嗯带回宿舍插花瓶里了。”
刘瑛瑛满意地点头，“想让说闲话的人闭嘴，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跳，用实力说话。”
在教职工办公室里，李心怡跟章于在讨论联合培养的教学计划，三小时后终于敲定了一版方案。
然后，李心怡拿出每天记录沈栩生的训练情况的那份文件夹，递拿给章于。
跟许放当初看见这份材料一样，章于发出了同样感慨：“嗬，好家伙，可真详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李心怡像当初跟许放“推销”沈栩生那样，再一次向章于陈述沈栩生在专业上的优劣，然后她又拿出iPad反复播放着刚才沈栩生的斗牛舞。
“就事论事，沈栩生的身体条件确实是适合拉丁舞。”
章于分析，“肌肉线条流畅，匀称、笔直、有力的腿部；脚趾抓地力强、耐力爆发力都控制得不错，最难得是他的舞蹈带有感情，他有悟性加进感觉去用心地触摸身体和大胆地用肢体表达情感。”
李心怡仰起头来似是很骄傲。“跟你说，第一次见他跳舞，我就知道他有成大事的气质。他很聪明，悟性极好，可塑性很强，最难得的是——”李心怡伸出食指点了点章于的大脑门，“和你一样，他脑子好使。”
章于垂下眼睑，“他这么拧，肯全情投入拉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