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怡急着走是想要去找许放,桃花杯迫在眉睫,许放除了是北舞团的常务副主任,他还兼任全国桃花杯筹办委员,这段时间忙得飞起。前天团里预选赛结束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去隔壁省会出差。李心怡知道他昨晚回团里办点事,今天上午马上又要飞。
李心怡琢磨着赶个大早,直接冲向许放的宿舍堵人。许放压根儿没想到在清晨敲门扰他美梦的会是李心怡,他毫无戒备之心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上身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了一条花裤衩。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他低头看了自己的光膀子,本能地就往门后一闪要关门。
李心怡用手一顶,脱口而出,“许主任,老熟人了,您就像我大舅一样,让我进门说话,我找您有事!”
“你可真是不稳重,太不稳重了……”许放一边叹气一边往屋里躲,“你稍等会儿,我整理整理。”李心怡听见里屋哗哗啦啦一阵响,许放披了件外套端着他的大茶缸子出来了。
“这么早来堵我,又要给我出什么难题啊?”
“许主任,我的难题在您这儿就是小事一桩,这事儿小到我都不好意思张嘴说。”
“你给我正经点说,别在这油嘴滑舌拐弯抹角儿。”
李心怡满脸堆笑,继续拍着马屁。她拿出在提前楼下买好的糯米鸡和豆浆,把糯米鸡外边的荷叶拆开,吸管插进豆浆杯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许放面前,还装模作样地吹了吹。
“糯米鸡配豆浆,我的最爱啊。”许放放下茶缸接过早餐,“就是你的谄媚状态有点儿令人不适。”
“哎呀,这不担心您烫到嘛。”
“因为沈栩进舞团跟练的事儿?”许放波澜不惊地问道。
“您可真是明察秋毫啊。”
“你就这么看好他?”
李心怡认真地说:“许主任,他是我见过内核最强大的学生。”
许放沉默思考片刻,说:“内核强大只能说明他是个优秀的学生,但不是他能在舞蹈领域取得成就的决定性因素。舞蹈这条路很残酷。”
李心怡从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许主任,您看看这个。”
文件夹内是沈栩生入学联合培养的课堂成绩,以及跟着李心怡晨练的练功记录。
许放认真翻阅,李心怡连晨练最基础的下蹲抬腿、摆腿、腿后撤、下蹲、以及七个手位的训练情况都记录下来了,旁边还做了点评及动作优化配图。
记录细致、分析详尽。“看得出来你对这个学生确实很用心。”他刚合上文件夹,李心怡顺势又递上一个平板电脑,给他播放起沈栩生的随堂考核舞蹈视频。
许放观看的时候,李心怡不忘在一旁给他陈述沈栩生在专业上的优劣,当然还有在晨练当中的各种问题。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眉心微簇,眼神专注。直到舞团的户外晨间新闻开始播报,她才把沈栩生的情况事无巨细地阐述完毕。
最后她结尾说道:“许主任,我承认我是对他有点偏心,但是他真的很有热忱也很自制,只缺一个机会。”
许放不动声色地揣度片刻,把iPad还给李心怡,问她:“你再说说为什么这么看好沈栩生,我记得去年带你去南艺附中的时候你就对他印象深刻。”
李心怡举起手掌示意自己要缓缓,顺手抄起许放放在桌子上的茶缸子往嘴里灌。
“别给我整内核强大这种形容词,说说客观一点的因素”
李心怡脑海里最先被激活的画面是他在南艺附中站在正式的表演舞台上,聚精会神,凝神聚气,瞬间屏蔽掉舞台之外的一切事物的样子,那股专注的劲头击中了她。
“我不太清楚应该怎么说,他在舞台上很专注。对现代舞和古典芭蕾都热爱,最近又选修了拉丁舞。”
“那又怎样?”
“嗯,我觉得他是真心向往舞台的。”李心怡郑重地说。
许放微微点头,“这倒是能看出来的。”
李心怡趁热打铁,说:“沈栩生这学生很阳光,很向上,愿意钻研,最关键的是他很单纯又能吃苦。不像很多舞蹈特长生去考级去比赛,只是功利性地为了高考加分,但他本身成绩就很好,他是单纯地真的热爱舞蹈。他自律性强,每天晨练晚训的,也从不喊苦喊累,思想专注不去搞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能做到这样的学生难得一见。”
李心怡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自己的对沈栩生的认同感一股脑地全输入给许放。“行了行了,我了解了。心怡啊,作为老师你还是得收敛一下情绪。为学生争取机会这无可厚非,这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我们可以冷静地谈。”
许放深呼吸,理了理自的头发,“你这机关枪似的一顿说,弄得我都觉得情绪紧张了,不就是想要跟团训练吗,他已经跟预招生们周末集训过了,水平是达标的,我同意他下周开始正式进团跟练。”
李心怡见状,“谢谢许主任。”而后,试图得寸进尺,“那桃花杯的参赛名额能不能……”
许放脸色一沉。
“心怡,我以前跟没跟你说过,要学会见好就收。”
“哎呀,许主任。”李心怡没想过自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