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气充足的大巴车上摇晃着睡了一路，经历一小时车程终于抵达南艺附中。刚下车，李心怡就被寒风拍了一脸。最近的冷空气真不是开玩笑的，临近立春，走在户外依然跟进了冰箱急冻一样，路边的树枝丝毫没有要抽芽的意思，人也冻得浑身发抖。
“嘶，好冷。”
“动起来就不冷了，赶紧的！”许放在一旁催促。他眼镜片上起了一层白雾，白色的羽绒服鼓成一个球，隐隐能猜出裹在里边的膨胀的躯体。
李心怡跟在后面，看着许放身上肥肉跟随着他小跑的步伐一颠儿一颠儿的，就像个灵活的大肉包子。
李心怡感慨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许放年轻时候可是帅气又挺拔，毕竟是话剧演员出身，巅峰时期的身材让人看了垂涎三尺。但自打他退居幕后到市舞蹈团当起了招生办主任，十几年的时光把他那雕刻般的体态身形从坚硬的石头退化成了柔软的肉包。
“我去联系他们的老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许放走到一旁打电话。
李心怡把脖颈上的围巾稍稍拉紧，试图挡住冷飕飕的寒风。
她转身靠在教室门口的墙上等许放打电话，对面的的教学楼上挂满了印着各式各样的标语的大红色条幅，教学楼有些楼层的栏杆上还能看到绑了一些彩带，上面都印着热烈庆祝南艺附中召开文艺汇演的标语。
现在正是午休期间，教学楼的方向断断续续往出走人，三五成群，打打闹闹。
透过练功房的窗户，李心怡看见几个女生正在对着练功镜压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的自己好似也同她们一样，元气满满，朝气蓬勃。
她斜眼瞄了眼还在打电话的许放，困意来袭不禁打了个哈欠，真是时不待人精力大不如前啊。
午后的云层散去，太阳出来带来了一阵暖意，倒春寒的天气里出太阳是上天的恩赐，李心怡毫无顾忌地哈欠连天，视线转回到练功房随这几个跳芭蕾的女生韵律流转。
在最后一个哈欠的收尾，四小天鹅的脚步也刚好落到地面，完美谢幕，浑身舒展。就在她准备让自己的双臂也随这几位女生的谢幕动作一起落下的时候，眼睛的余光里闪进一道身影。
一道身形挺拔凌厉影子，利落得来不及看清模样。他从练功房后门破门而入，如阵风一般飞跃到正在谢幕的四小天鹅身旁，翩然跳起，伸长手臂，将在领头鹅的头顶飘扬的发饰一把摘下，整套动作大开大合流畅舒展，就像海鸥采珠。
这个腾空张臂，以及臂展长度。
李心怡松了松围巾走近一步。
练功房里灯光明亮灿烂，男生穿着一身黑灰搭配的练功服，灰色短袖下的躯干修长轻盈。黑色运动短裤包裹着肌肉线条分明的臀腿。他的脚踝精致好看，脚脖子修长有力，小腿的线条流畅，大腿块面紧实，整条腿的线条行云流水。
他右手拿捏着女生的发饰，左手拎着一双舞鞋。李心怡定睛细看，脚背交叉弹力带、断底设计前后脚掌牛皮底垫……
跳芭蕾的。
李心怡重新系紧围巾，手机响了，一看是骚扰电话就立刻掐断了。
手机铃声被男生听到，他回头，见窗外有人正在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嘴角上扬，左手背到身后，右手在胸前画一个圈落在左胸上，朝李心怡行了个谢礼。
四小天鹅的领队女生面色不悦，冲男生大喊：“沈栩生你有毛病啊！手怎么那么欠儿呢！”
男生被凶得后退一步。“哎呀，开个玩笑嘛，还你还你。”他把发饰还给女生，女生结果发饰又冲他一阵吼，“这上边的羽毛都被你抓歪了！”
沈栩生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女生气急败坏地跳脚，“沈栩生你个臭王八蛋！下午演出考核你等着输吧！活该你是千年老二！”
“哈哈哈。”沈栩生笑得爽朗，扭头喊话，“小爷我把话撂这了，下午就赢给你们看了，过来看我哎！”
他倒着走了几步，不小心撞到门框，他回正重心，走了三步猛回头：“下午记得来看我节目！”
小天鹅们被他逗笑，满眼的欢喜，小小的恼怒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心怡小声啧啧，致敬少男少女的青春年华。
“快快快。”打完电话的许放风风火火地归来，“这边的老师说要先招待我们吃个饭，这冷死人的天又赶上学生午休，饭堂都是人，我说咱们就直接泡面对付对付，下午看两眼得了，你觉得呢？”
“我也想快点弄完快点回去，走吧，咱去演艺厅吧。”
两人跟着校内指示牌走去演艺厅，越靠近越能感受到艺术附中的表演竞争氛围。南艺附中历年招收的文艺特长生，在全市艺术附中里水平都是前三，文艺汇演说是汇演，实际就是对艺术生们的大型考核，竞争十分激烈。
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上午的预演赛已经把高水平的节目筛选出来，节省了他们不少时间。
演艺厅里充斥着发胶和汗水的味道，李心怡和许放随意在前排找了两个位子坐下，她顺手捡起座位上一张宣传单瞄了几眼。午休就要结束了，评委老师们和场务后勤们陆续来到演艺厅。舞台上的主持人员也调试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