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西斜。
说是要离开,但大暴君也只是带着小丫头回到了城外营帐。
毕竟在城中待了不少时间,身上多少沾染到了些病气,不好贸然回京。而曾用以接待的知县府被搞得肮脏不堪,便只能在此将就烧水,沐浴修整。
冬天所用营帐很厚实,所以并不会冷,可梳洗完的阎朝朝还是被暴君爹爹裹成了小粽子。
阎沧澜正用棉巾擦拭她软发上多余的水。
一缕凌乱的额发从褥成一团的棉巾下溜了出来,冻得朝朝一激灵。
“冷?”大暴君淡声。
小丫头乖乖点头,“一点点~”
就只是掉下来的头发丝那么一点点冷~裹在被褥里的小身子暖和得很,朝朝脸颊都红彤彤的。
大暴君抿唇,松了棉巾将她一头柔软的发托在掌心,用内力将其烘干。
“好了,冷就自己缩被窝里躺着。”
“好~”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直接往榻上一滚,就躺好了。
觉得好笑的阎沧澜强行压下心口不适,面无表情地离开帐篷。
连这点内力都用不得?
男人垂下眼睑,映出一片阴影。
“主子,热水好了...主子,您又用内力了?!”察觉到大暴君体内紊乱的内力,影初少有表情的脸瞳孔震惊。
阎沧澜抬脚往沐帐走,鼻腔轻发出一个音节。
“嗯。”
影初大概猜到主子为何动用内力,便只能咬着唇不再多言。
......
次日清晨,下起了小雪。
离灯火节年会还剩四日,天气越发的冷了。
马车内燃起了暖炉,阎朝朝穿着斗篷都冷得直搓手。
但这比起之前都已经算很暖和啦~
阎沧澜本想带这总喜欢往外跑的小丫头在路上慢慢游玩几日,现在瞬间打消了这念头。
遂在黄昏时,他们便抵达了京城。
繁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即使还下着雪也依旧热闹非凡。
百姓们安然无恙。
“唉,听说没?烟雨楼花魁风烟回来了!”
“今年这般早?往年都是灯火节那日才到呢!晚上看看去?”
“那自然!风烟姑娘可是越长越漂亮呢,不知今年又是何种风姿!”
“......”
睡了一下午的阎朝朝现在精神得很,刚刚街上公子哥儿们的对话她听了一耳朵。
大多是她第一次听说的词,最开始她还疑惑,什么是烟雨楼花,魁风烟啥的。听到后面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是一位叫风烟的漂亮姐姐呀!
只是烟雨楼花魁是哪里嗷?她也想看漂亮姐姐~哎嘿嘿,她还没见过什么漂亮姐姐呐!虽然坏娘亲长得也不错,但坏娘亲把漂亮脸蛋变得不好看嘞。
“傻笑什么?”合眼浅眠的大暴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坐在对面的宴玄始终没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阎沧澜知道,这小子与他一样只是在假寐罢了。
被抓包的小丫头捂住嘴摇头:“没有呀~”
只是阎朝朝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心有疑惑,知道爹爹醒了不会被打扰到,就放心大胆的问了起来。
“爹爹,花魁是什么花呀?”
烟雨楼她大概知道是一座建筑名,和之前街上见到过的风满楼一样嘞。花魁她猜是形容那个漂亮姐姐像花儿一样好看哇?但花魁花长什么样嗷。
大暴君被她问得脸色一沉,“花魁不是花。”
“这样啊,那就是只是形容那个漂亮姐姐好看哇?”知识加一之余,阎朝朝还有些小失落。
还以为能再看到一朵新花呐,不过学到一个小知识也不错哒!
迄今为止,阎朝朝见到的能叫得出名字的花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就只有冷宫和嬷嬷家种有的腊梅和昨儿才见到的尸毒花。
还有些药材花卉的名字她也知道,但只见过它们晒干时候的模样。以及一年四季长在冷宫里的野花,可却都叫不出名字。
腊梅还是嬷嬷教她认识的呐!
“嗯。”阎沧澜沉沉地应了声,又合上眼,似乎心情不大好。
阎朝朝也不再多问了。
还是待会儿问七哥哥吧~爹爹可能累啦。
就说不让爹爹乱跑啦,但爹爹就是不听呀,唉!
小小丫头大大烦恼。
那她之后还是不乱跑啦,不然爹爹又要追上来嘞。
回到皇宫,阎无念便把自己关进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如他所想那般,堆积如山。
宁福公公站在门外战战兢兢:是谁又惹陛下不开心啦?造孽啊!
阎朝朝也察觉到暴君爹爹的不对劲,但现在爹爹要忙,她也不想去打扰。遂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让爹爹不高兴的话,可她就问了一句花魁是什么哇?
难道是爹爹觉得她太笨啦?
唔。
梳洗完一身风尘,换了套鹅黄绒裙肩披嫩绿毛领斗篷,扎着俩轻便小麻花辫的阎朝朝蹲在殿外地上,拿着树枝在薄薄铺了一层的雪面上写写画画。
是一朵歪歪扭扭的五瓣花,和同款“花”字。
回来路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