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压着冻僵的地面咔咔作响,阎朝朝无聊的打开窗支出脑袋。
周围树木的叶子几乎凋零落空,光秃秃的,所以没什么遮挡性,小丫头一眼便瞧见不远处像蒸笼里三角糕一样的营帐。
“咦?是不是快到啦?”阎朝朝突然来了精神。
快到啦就能下车啦!这边的路实在太难走了哇,屁屁都颠疼嘞。
榻上虽然有软垫,但小丫头实在太轻了,一蹦弹老高,有次要不是宴玄反应快把小家伙拉住,估计能撞到车顶。
前往石山县的沿路多山,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的,地上的石块便裸露了出来。石山县比较偏,大多百姓祖祖辈辈都是在山中长大,已经习惯了山中生活,便很少与外贸易,所以这路不平倒也没人去管。
至于遇到实在难走的地儿,绕一下道儿也不是不行。
驾车的侍卫恭敬回道:“是的九公主,前面就是石山县了,那些营帐应是二皇子他们搭建的。”
仔细瞧便能看到帐篷上刺绣着浅蓝色的水波花纹,那是沧澜国的标志。
“嗯嗯,好~”阎朝朝把脑袋收了回去。
因为外面光秃秃,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另外也没看到她想看到的。
不知道下过雪后,还能不能找到被腐肉养大的尸毒花唉。
她也只是在大父亲的实验室见过,是种不会长叶子的细茎紫红色重瓣花,花蕊是黑红色。
看起来就很有毒。
而事实也是如此,黑红色花蕊部分便是含有尸毒的部分,而周围的紫红色花瓣便是尸毒的解药。
它是药是毒,稍处理不当便会毁了整朵花。
好在林太医之前采集时并没多加研究,也保存的很好,也因此只有一朵,唯一的一朵。被晒干放在药架最底层的小盒子里,当时被阎朝朝找出来的时候,林太医才想起自己采过一朵这花。
听到尸毒花来历时,更是浑身毛骨悚然,差点吓晕过去。
那时他才十几岁,祖父母因为年迈便没和他们一起前去京城,所以每年都会回去探望老人家,尸毒花便是那时他上山采药顺手采的。
他清楚记得,那时他还觉得这花颜色特别,长了一大片还挺好看。不过他是来采药的,便就采了一朵收藏......
当时他经过的地方,就是一大片抛尸之地!
......
“二皇子殿下,前面来了两辆马车,来报的人说是七皇子和九公主,还有林太医来了。”
少年闻言手中一顿,“小丫头?这般危险的地方父皇怎么可能让她来,列队警戒,本皇子去看看。”
如阎无念所说,大暴君的确不可能让小丫头来,可又不忍心看到小丫头不开心。
马车后稍远的地方,阎沧澜站在周围唯一一棵还有绿叶的大树上不再往前。
这个位置看到营帐那儿就只有几个白点,马车的身影也愈发小。
“影初,孤真的不会太惯着朝朝了吗?”
影初:......
主砸,这已经是您一路上问的第三遍啦!该不会是主子发现他回答敷衍了吧?
例如属下不知、主子自有分寸之类的......
都不是大暴君想听到的答案。
因为阎沧澜也很迷茫、纠结,他对子嗣向来不怎么管教,几个儿子几乎是放养长大的,所以到小丫头这儿他也是一样,小丫头想做什么他便让她去做,可自己却怎么都放心不下。
影初跟在大暴君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露出这般神情。
无坚不摧的主子,似乎有了软肋啊......
黑影在跪在树下,正色道:“回主子的话,属下觉得九公主很懂事,即使主子百般惯宠,九公主也不会恃宠而骄的。”
这倒不是影初敷衍说说的了,而是小丫头给他的第一感觉。
阎沧澜认同他的话,可却也想不明白。
“是孤看起来很凶?她为何不恃宠而骄。”
虽比刚认识时好些,但蠢丫头在他面前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影初:......
“属下不知。”
主砸,别问啦别问啦!属下不知啊~属下就是个影卫呀~
还有主砸,您凶不凶哒,您心里没数吗~
场面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阎朝朝他们也抵达了石山县门口,阎无念扎营的地方。
“小丫头?!还真是你!”少年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直扫了眼林太医,看向小丫头面色严肃。
“你来做什么?不会是跟着林太医偷溜过来玩儿的吧?简直胡闹!”
乘马车来此至少需要一日时间,也就是说他们昨日午后便开始出发,几乎中途没休息地赶路。
这般着急,不就是偷溜的架势吗?
他知林太医是石山县人,大抵是请命而来,唔......这般的话,小丫头本就在林太医家,一晚上不见人回去,父皇应该不会不知道。
见到这小不点的一瞬间阎无念便怒上心头,几乎忘了分析。
臭丫头,真是他的克星!
可他不明白,父皇怎会同意让她来?
阎朝朝被他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