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朗声道:“女子秦琴,乃是御前行走长劼郡主。现状告当朝首辅苏大人之子苏复意图非礼我,强占旁人妻子!人证物证俱全!”
林先佐本来想要打呵欠的,这会儿嘴巴张大到一半,差点儿下巴脱了臼。眼珠子咕噜噜地一顿转,“你说什么?”
秦琴又重复了一遍。
林先佐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轻叩着,说:“郡主,苏复世子也是有进士功名在身的,也是有家口之人。为何要轻薄你?”
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
但,这不是秦琴关心的。林先佐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给她跳嘛,她才不要落入自证陷阱里。
她说:“这个问题,府尹大人不是应该问苏复么?我是受害者呀。”
林先佐没想到她会如此理直气壮,心里不爽,说:“可你是女子,还是出了嫁的妇人。被人轻薄毁了贞节,日后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做人?”
顿了一顿,林先佐一副“为你好”的神情,说:“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郡主快快收回诉讼,回去吧。”
说罢,一脸猥琐笑容,对秦琴挥了挥手。
秦琴气坏了,眼珠子一转,冷笑:“好。林大人既然有心包庇犯人。那么皇宫前面的登闻鼓,我也不是不能敲一敲!”
说罢,转身就要走,临走之前,故意把御前令牌亮出来。
金镶玉的令牌,挂在女人腰间,异常显眼。
林先佐急了,站起身来,双手撑着公堂桌,“且留步——”
秦琴停下脚步,回转身:“林大人有何指教?”
林先佐皱着眉头说:“郡主千岁,本官也是为了您好。妇道人家吃了亏,坏了名声,将来您要如何做人?倒不如息事宁人的,回头安心过日子。得罪了苏家,对您来说也没有好处……可是您,您这是要鱼死网破的,去敲什么登闻鼓。您说说,何必呢?”
他急了!他急了!!
秦琴带了一丝淡淡的戏谑,“我觉得很有必要啊。我受了罪吃了亏,凭什么要我受气?我就是要让那为非作歹的人受到应该受的惩罚!不然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好!”
“好!”
!。
“说得好啊!”
!。
叫好声、喝彩声,从公堂门口各个角落传来,林先佐看了一眼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百姓们,慌了:“大胆,公堂重地,谁放他们进来的?!”
他的师爷压低声音道:“大人,本来击鼓鸣冤的升堂就是允许百姓来看的啊……”
所以也就没有衙役拦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林先佐眼神乱闪,正慌乱间。秦琴又开口说话了:“府尹大人,我状告苏复,难道现在不是应该传唤他来问话么?为什么你一再想要打发我走?难道身为堂堂应天府尹,就连传唤一个人都做不到?还是说,大人有心徇私?”
林先佐没想到她说话这么耿直!
瞎说大实话,把他的冷汗都给说出来了!!
他嘴上硬撑:“你胡说。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你就是诬告!难道诬告我也去传召别人?”
话音才落,秦琴“刷”一下,拉开了自己衣领!
“哇!”
!。
“她真的!豁出去了!”
!。
“苏复把一个郡主逼到这地步了吗?!”
秦琴安排的人在人群中趁机说:“那苏首辅家连郡主都能逼道这地步,换了一般老百姓呢?”
“对啊……一般老百姓,岂不是死无全尸?!”
“沉进永定河里都听不到个响儿!”
“可恶,权势压死人!”
!。
人都这样。
眼看群情汹涌,林先佐更慌了,连连拍打惊堂木,嘴里狂叫:“快把这些闹事喧哗的刁民赶出去!”
秦琴淡淡的道:“林府尹,您要让人闭嘴也很容易啊。传唤一下苏公子不就行了?怎么,堂堂朝廷命官,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到吗?那本郡主岂不是白白给您看——证据了?”
白眼一翻,唇角一勾,又刁又蛮:“如此不作为的官员,下回进宫赴宴,本郡主可得叫皇上、皇后娘娘好生知道知道!”
话说到这份上,林先佐再拖延下去那就是乌纱不保。他一咬牙,取出令牌来,刷刷刷签了一通,丢给师爷:“师爷,快带本官令牌,去传唤苏公子!”
看了一眼站在公堂上的秦琴,似乎才想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也是不能得罪的。
又咬了咬牙,说:“搬个凳子来,给郡主坐着!”
底下人搬了个小马扎来,给秦琴坐了。秦琴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大袋瓜子饴糖,分给围观百姓们:“来来来,苏公子应该没有那么快会到。大家伙吃着等。都不要客气哈!”
带来的瓜子不够分,她还让春花、小椿去买了回来分人。
大家嗑起瓜子来,还唠起了家常,纷纷说:“郡主娘娘接地气!”
“郡主娘娘大方!”
“不愧是在我们当中走出去的郡主娘娘!”
于是公堂内外,出现泾渭分明的两道风景,门槛内,衙役肃立,庄严威武;门槛外,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