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原来秦冬雪见家里吃饭嘴巴越来越多,就想法子从铺子的盈余里,弄了一笔钱出来。趁着青黄不接的时候,进城找散活的人多,工钱低廉的时候,建了两排齐整的小房子给下人们住。秦琴里外里的,转悠了两圈,问:“怎么越看越眼熟?”
秦冬雪说:“这些小平房,是我按照靠海村的老宅,自己删减改动来的。那会儿的老图纸是在您书房里找到的,数据是我自己根据实际要用的改的。没想到她们住着,觉得通风透气又舒服,就还好……”
秦冬雪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秦琴。
老母亲大为震惊,看着女儿的眼神都变了:“小雪好厉害啊!”
秦冬雪这才放下心来,指着自己说:“娘,你在夸我吗?”
“那必须的啊!”秦琴道,“没想到你不光能管家,而且还能够做事了。小雪,你真的是太棒了。”
秦冬雪开心得一下子抱住了秦琴,“娘,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秦琴也回身抱住了秦冬雪。这么一抱之下,突然发觉,女儿该突的突,该凹的凹,身段玲珑柔软……妈耶,竟然长大了!!
“小雪,你今年……整十五了吧?”
“对呀。这个月月底,就是十五生辰了!”
老母亲的心,咯噔一下,这是自家白菜真的长大了啊!
该被猪拱了?!
晚上,明湛照例又缠了上来,被秦琴一脚踹开:“今晚别整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明湛委屈得跟大狗狗似的,眼神柔软又湿漉漉:“什么嘛?”
手还不老实……
秦琴直喘粗气,靠着还剩的一丝丝理智,继续一脚踹开:“我说,是闺女的事情啦!”
明湛老实了。
老父亲俯身,用一种很奇怪别扭的姿势,支着自己:“嗯哼?”
秦琴从他身下爬开,裹住自己,说:“小雪月底就十五岁了,及笄礼,要办一下。”
从前在乡下,女儿到了十五岁及笄,最多也就是吃一碗鸡蛋面就完事了。
现在……可不一样。
明湛点点头:“好。办。往大里办。”
他躺了下来,脑袋枕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了秦琴一眼:“你那么严肃的跟我说话,我以为是军中的事呢。一下子就换到了家里的事情来,我都不习惯了。”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缓和气氛,秦琴也笑:“军中的事是大事,家里的事情也是大事。治大国如烹小鲜嘛。好了,既然你点了头,那这件事就开始操办了。”
“嗯嗯嗯。”明湛看着她笑靥如花,露出被子外面的脖子肩窝肤如蜜色,肌肤丰腴,心念一动,又凑了过去,“这件事我点了头开始办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点个头让我办了你……”
一夜无话。
唯有无边旖旎。
……
但秦琴万万没想到,拱白菜的猪这么快会上门。
这不是比喻,这是真的。
因为这头猪是——苏复!
秦琴坐在客厅里,把官帽椅的扶手掐了又掐,最后活生生“咯嘣”一下掐断两截。面前喋喋不休的媒婆,可算是停住了,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露着白茬子的椅子扶手。不愧是媒婆,眼珠子一转,又找到了新话头:“听闻县主上过战场,女人呢,还是要以打理中馈,相夫教子为要务。打打杀杀的,不像样子。难得苏世子不嫌弃令爱家教堪忧,愿意以贵妾之礼求娶,彩礼庚帖,一一具备,那苏家百年望族,清贵无比,真是一桩好姻缘。”
秦琴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各人有各人的见识,各人有各人所求……她知道,媒婆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世家子求没有根基的权臣女儿,……城里,不是没有过先例。就算是谢家,谢家世子的后宅里,也是放着两三个六七品小官家的出身的嫡女。
唯独如此,才觉荒谬。
她之砒霜,彼之蜜糖!
秦琴缓缓地,把手里的木料搓成了粉末,一放手,那木屑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她睁开眼睛,看着媒婆,笑了笑。媒婆被她笑得心里发毛,讪讪地闭了嘴,满脸不解。秦琴说:“这门婚事,我不答应。你就这么跟苏复说好了。”
媒婆很震惊,“县主,您想清楚了?那可是苏家啊!日后苏世子也要进内阁的,都说子承父业,成为新的首辅也就是时日的问题!更别说他们家的千金如今已是太子宠妾,只等皇上驾崩,那位就肯定是贵妃了……指不定,还能封皇后呢!”
兴许是知道事关重大,媒婆越说声音越低,几乎是凑近到秦琴耳边去了。
也是因此,媒婆没有留意到秦琴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没有像媒婆预料的那样立马感恩戴德地答应,秦琴反手一拍茶几,嘭的巨响,茶几被拍崩了个角,秦琴怒喝:“我说了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家女儿,誓不为妾!我们秦家,还缺不了这一口饭!给我滚!”
撵走了媒婆,秦琴揉了揉眉心。
春花走上前来,一面命人收拾了这满地的狼藉,边取了伤药来,给秦琴处理发红变肿的手心,一面唉声叹气的:“夫人,你把话说得那样绝,算是把苏家给得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