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拿起刚才秦琴递给他的馍馍,自己撕扯下一块,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就小椿想得到,你相公我就想不到了?——也就是某些反应迟钝,总爱用善意揣摩别人的人,才会想不到!”
那几个军官瑟瑟发抖的。
小椿很生气,跑到其中一个身边,一脚踢过去,气愤地喊道:“你们吃夹红烧肉和香油拌咸菜的白面硬馍,我们夫人吃粗粮馍馍!你还造谣!!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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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瘦力气却不小,顿时疼得那人弓下腰来,像个大虾米似的。
明湛淡淡的道:“我把他们带过来,就是要让你亲自处置他们——你说,该拿这几个人怎么发落?”
在明湛示意下,天衡拔掉了其中一人口中塞着的布。
那人立刻大声求饶起来:“将军!夫人!饶了小的啊!小的也是被人唆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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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琴半点不同情这些人,连脸上的嫌弃也不加半点掩饰:“闲生事端。这才打了胜仗,就迫不及待地犯舌头了?”
她这话一出口,明湛脸色也很难看。
如今刚下一城,气势如虹,胜败在最关键当口。
最怕的是什么?
是军心乱!!
造谣容易、辟谣难……
“刷”的一下解下了腰间佩剑,天衡气红了脸,挥起宝剑,用带着剑鞘的宝剑没头没脑地抽打那几个人,一边打一边骂:“你们干的好事!如果军心乱了,就第一个把你们绑去面圣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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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们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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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嘴巴一张说话就用不着负责了是不是?!”
“舌头比几把长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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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冷静的天衡,这一次破防了!
那几个人被揍得嗷嗷乱叫,等旁人把他拉开的时候,他眼睛都红了!!
那几个人也越发的害怕,他们好像这时候才意识道自己做了什么,其中一个失声喊起来:“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对——是苏——”
话音未落,暗处嗖的射来一支毒箭,把人穿喉而过。
亲戚面无表情地一脚踩下脚边机关,早就设下的遮阳棚嘎吱嘎吱的支棱起来,把剩下的毒箭尽数挡在外面。天衡领着人追出去了。
秦琴皱了皱眉毛,看着明湛,问:“这件事怎么说?看来有人想要来抢胜利果实了啊?”
明湛道:“苏家?”
秦琴淡淡的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她还不知道苏云锦已经换了对象,如今京城里的变化。
就是心里阵阵发冷。
人在前线卖命,他们在后面到底干什么啊!!
当务之急,她觉得应该首先去止住那些谣言。可谣言围绕在他们身上,由他们出口澄清不合适,且还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小题大做,反咬一口。
明湛道:“什么都不做,他们要造谣,就是太闲。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打仗好了。还休整个鸡儿,乘胜追击!”
秦琴一愣,眼珠子转了两转,一拍巴掌:“妙啊!就是这个理!”
闲生事端!
他们吃过了晚饭,略歇了一下,就去了城南。
红峰城地形奇特,它是建在河谷中的,前面是平原,后面依靠着的,是红河。远处的丹霞地貌冲刷下大量的红砂岩,打眼看过去,仿佛河两岸跟河水全都是暗红色似的,因而得名。正面硬攻下之后,除了他们正面硬攻的陆路城门,在城池背面,有个码头,码头上停靠了战船军舰,规模不大,聊胜于无。
“城破得太快,他们来不及坐船逃跑。全都被我们截住了。”明湛带着秦琴,来到了码头上,只见不少操持着南方口音的天朝士兵,正在码头上临时搭起来的房子里,在进行他们的夜校学习。每艘船前,还是留了足够的人看守。秦琴数了一下,也就是十来条船,她撇撇嘴:“这么少啊。还不如我们的金滩镇码头上的呢。”
明湛说:“姑奶奶,这地儿在往上游是沙漠,往下游是草原,就这么一条干巴巴的河,有个十来条船就已经足够了。”
秦琴思忖了一下,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这儿往上游去,就是拓跋柳汗帐的所在地了吧?”
明湛道:“是。约莫一个月之前,他还在这个红峰城。后来为了方便跟楼烦人勾兑,跑上游的赤尾城去了。现在约莫正在集结残余的部队,准备再打一仗呢。”
秦琴拍手道:“那不必麻烦。今晚是新月,没有潮汐——内陆河里,没有潮汐的话,河水会倒流。阿湛……你懂我意思吧?”
一句话说完,明湛就懂了。
黑水晶般的眸子底下,异光骤闪。
明湛道:“既然如此,现在放船往赤尾船去……不出两天,我们就该收到拓跋柳的投降书了?”
秦琴的眼睛也是亮晶晶得,成竹在胸的笑,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口子就跟打哑谜似的,身边跟着的人快要疯了。
徐观连连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草拟军令啊……姑奶奶,大人,麻烦明示一下?”
明湛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