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岩块就好像被铁锤锤烂的蛋糕一般坍塌下来,墨蓝的天幕上,骤然涌起巨大的蘑菇状尘土。
小青骢冲出去老远才停下,抖了抖耳朵,低头啃草。
牛大壮牛宝森天衡几个大男人,目瞪口呆,狠狠愣在原地!!
“我的天啊!这是旱天雷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旱天雷,我倒是觉得这是雷公下凡了。”
“山!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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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明湛都惊讶了,看着秦琴,问:“傻丫,这东西你哪儿搞到的?”
秦琴少不免信口胡掐:“我自己配的。”
“嗯哼?”
“用中药加白糖,再加肥皂水配的。不过我只成功了两三次,再做不出来了……别问这个了。”秦琴从空间里,拿出生日蛋糕般大小的一个炸药包来,“这是我的全部库存了。只要不接雷管,就是安全的。如果接了,那山就是例子……这东西,用来炸凌眼,诸位意下如何?”
牛宝森直念阿弥陀佛:“那还有第二句话么?就一个字:绝!”
牛大壮道:“我们马上扎木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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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三十年的老船工,牛宝森对黄河水情可以说了如指掌。他点了点头,道:“要在冰盖子下面走,不能走船,也不能走车,只能扎排……或者羊皮筏子。现在没有羊皮,只能扎排了。大人、县主,扎排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他们回到村子里,牛宝森挨家挨户,叫出了还留在村子里的村民。把大家集中在祠堂前面,牛宝森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大家扎筏子扎竹排的手艺都还在吧?!咱们现在要扎一个双层排,准备去炸冰凌!都动起来吧!咱们牛家村世世代代,就是为了守着这黄河河堤的啊!”
“就算是上一个钦差胡来,绕过了我们,用了他们自己的人来胡乱造河堤,那是他们造的孽!”
“而现在,河堤马上就要被冰凌挤垮了!咱们不能坐视不管!”
“不然,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我们在外面逃难讨活的同村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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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咱们放人出去,就是为了给牛家村留一线生机,留一点人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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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伯兄弟婶母,一起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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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都吃饱了肚子,麻木的脸上如今也有了活泛气息,纷纷响应:“说的是!”
“走着!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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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带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干活磨合得特快,十二三号人,当即伐薪结草,扎起木排来。人不多,但那股子精气神,涨得要上天!一个个干活格外卖力!
也就是小半个时辰功夫,一个双层木排扎好了。牛宝森解释道:“那冰壳子看着一望无垠,实际上并不是全无缝隙的,在那许多隐藏的缝隙里,可以用木排通过。但那时候的水极冷,一般的木排进去不一会儿就冻得绳索断裂,排散人落水。只有这种涂抹了羊油的双层排才顶得住。这最后一小坨羊尾巴油,还是在村长家找到的……”
秦琴看了一眼那黑沉沉的、了无生气的院子,说:“你们有个好村长。他在天之灵,一定会护佑牛家村度过这场劫难,日后兴旺发达,子孙延绵。”
牛宝森说:“阿弥陀佛,承您贵言。”
建良相留给牛家村的码头,也不是寻常的码头。竟是在一条田埂上,比一条溪流大不了多少。但水道明显地带着人工开凿的痕迹,从这个地方一直走下去,才是码头。十几个村民,很轻松地拖着木排往前走,直到看到了码头。码头灰不溜秋的,都被土覆盖了,秦琴一看,失声道:“这个地方,竟然没有被冻住。”
“不止这个地方。”明湛指了指水道远处,“你看,只要顺着水道往下,那地方就是冰盖子。其实,进去并不难。”
他顿了一顿,说:“既然进去不难,炸冰凌也不难,那么,很显然……最困难的,就是如何在冰凌坍塌的水道里……逃出来了。”
秦琴默默点头。
不愧是她的男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牛宝森掏出一件羊皮马甲,往身上一套,把领子上的嘴子对准自己嘴巴,鼓起腮帮子一顿吹,那袄子膨胀起来——竟是一件救生衣?
秦琴眼前一亮,正在心里暗叹做法聪明。明湛却是眉眼一凛,一把揪住了牛宝森胳膊:“牛大爷,我都说了,你别去!”
他动作如风,飞快地点了牛宝森穴道,顺手剥掉了牛宝森的那件羊皮救生衣。牛宝森僵在原地,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嘴里大喊:“大人!让老汉去吧!老汉烂命一条了……”
眼瞅着明湛把救生衣套在了自己身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天衡急道:“大人!让我去!”
牛大壮突了眼:“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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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迈出一步,上了木排,笑容淡然:“没事。你们等着我回来就行了。”
话音才落,木排上微微一沉,秦琴也跳到了木排上。
明湛一看她,脸色就阴沉了:“傻丫,快回去!”
秦琴摇了摇头:“我不。”
“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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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