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里面穿着睡衣,外面随意地批了一件披风,走了进来,说:“日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怎么还不睡呢?快点去些了吧,再有什么别的事情,也等明天再说了。”
秦琴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困。”
明湛扶着她的肩膀,发现她肩上的肉很僵硬,知道她是累着了,于是轻轻地给她揉捏起来。秦琴舒服得闭上了眼睛,猫儿一般喉间咕噜一声。明湛道:“有心事么?想些什么,说出来听听?”
秦琴闭着眼睛道:“我在想……奶奶不在了,这院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留着小雪在这儿,当个乡下丫头吧?她也大了……”
肩膀上男人的大手忽地一顿。
复又若无其事地,给她按摩酸疼的筋肉:“嗯。我也这么想。但是这个院子……如果丢空了,你放心么?”
秦琴道:“我今天问了月桂嫂子,她答应帮我们照看,一个月来打扫一次,平时修整下院子里的杂草,就差不多了。”
那片橡胶林她也去看了,长势良好,要成材大概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明湛听她这么一说,就道:“看样子,你早就已经下了决心了。”
秦琴点了点头,道:“人要往高处走。我想……爹爹也会同意的。”
确实。
恍惚中明湛似乎看到了那个铁塔般的男人,他浪迹天涯历尽沧桑,最终心底所为的,不过是妻子女儿而已。
明湛笑了一笑,说:“是,岳父一定会同意的。这一次我们要带着他一起走了。不过……走去哪里呢?”
京城吗?
秦琴垂眉:“还是京城吧。小雪和小夏,始终是要适应那边的日子的。”
也不知道慧妃和皇后斗得怎么样了。
几乎没有太多商量,夫妻两个就下了搬家到京城的决定。有了明湛做支撑,秦琴感到浑身都有了力量。
明湛正在弯腰吹灭蜡烛,也不知道怎么觉察到她的星星眼的,回过头来:“你看我?”
秦琴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不是,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会尴尬。
明湛笑了笑,提着“气死风”,拉着她,穿过院子,回到屋子里:“你看我,大大方方的看,我喜欢你看。”
秦琴道:“我家阿湛,长得最好看了。”
明湛低声轻笑,圈住了她。
这一晚,却也没有做点什么别的。
……
第二天一早,秦琴召来全家,说了自己的决定。
秦冬雪没有说什么,她神情憔悴,两只眼睛肿得桃子一般,眼神都是散的。果然,静儿低声地秦琴道:“她昨天晚上一晚没睡。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陪她一起睡了一晚,到后半夜才没了动静。”
秦冬雪说:“娘,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
秦琴皱眉:“小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哦。”
秦冬雪坚持道:“娘,我不想到城里。你就让我长成一个乡下丫头吧。我不怕的……”
“小雪!”秦琴不悦,怒气沉沉地盯着秦冬雪,“娘知道你很伤心。可你已经长大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生活,成什么样子?就算奶奶还活着,也不会高兴的!”
秦冬雪不吱声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很僵。
明湛早就带着秦秋平和秦夏出去了。
静儿对秦琴道:“娘,让我劝劝小雪?“
闭了闭眼睛,秦琴压着心口的怒火,点了点头。
静儿把秦冬雪拉到一边去,低声问:“小雪,你到底怎么了?平时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到城里去,奔着好日子去。难道……你有了喜欢的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静儿眼里满是担忧。
和秦冬雪不一样,静儿比她懂事得早,和秦秋平圆婚之后,掌管家务,更是越发成熟圆融。在城里耳濡目染,见得许多女儿家的耽误事,不免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秦冬雪和村里的年轻人有了私情。
秦冬雪红着脸,摇了摇头:“谁说的,才不是呢。”
她的眼神躲闪,静儿一眼就知道她在说谎,道:“小雪,你别这样。你连我都瞒不过,还想要瞒过娘亲?”
秦冬雪生气了,高声道:“娘亲,娘亲,你就会用娘亲来压我!到底我是娘亲的闺女还是你是娘亲的闺女啊!?”
话音未落,在旁边听见了的秦琴“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哐当”的一声,旁边的花瓶被掌风带动,掉地上摔得粉碎。秦冬雪吓得怔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剩下一双眼珠子,斜在眼眶边边上,盯着被秦琴打碎的花瓶发愣。
秦琴打碎了个花瓶,稍为出了一点气,说:“那好,你愿意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吧。你最好还有本事,自个儿挣钱养活这么几个人。真以为这些年来是靠你自己张罗起这个祖屋的?”
秦冬雪梗着脖子道:“可是,这些年来都只有我和奶奶在,在相依为命。你们一去就是大半年没回来,回来就要丢了这个祖屋。娘,你太让我伤心了!”
静儿跺脚:“小雪,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秦琴揉了揉眉心,道:“小雪,你如果舍不得。我们以后常回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