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世界真安静啊,就只有她们三人小队时不时呼唤彼此的短促对话,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地摸索,一个人地前进。
但是……她的内心是很笃定的,因为那时候的她,知道自己身后,是整个国家机器!
到出来创业了,那个时候,也才是真的孤独啊……
孤独到,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原来在军营里呼风唤雨的自己,在现代社会里会如此的格格不入,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然后她又一次地爬起来了。
她需要做的,只是沉静下来,眼睛盯着前方,一点点地往前走。
就像山林里夜间拉练那时候的她,就像拉不到任何业务独自在出租屋里躺在床板眼睁睁到天亮的她,就像……此时此刻,在赶往山兰村上的她。
明湛睡醒了,轻轻地拉开了车厢帘子,墨眸惊讶错愕地瞪大,“傻丫……怎么哭了?”
他没有说出声,眼底里泛起的,全是心疼。
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给她拭去腮边的泪水。倒是把秦琴吓一跳,回过脸来,满眼猩红,全是泪光:“你,你醒了?”
明湛抿紧了唇,把一张帕子递给了秦琴。秦琴接了过来,胡乱擦着脸。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秦琴擦好了脸,才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分明是带着小性子了。
明湛道:“最近可以哭的理由有点多,反正……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
他说得在理,不过不是秦琴想要听的。她擦了擦脸,说:“但我想你问问我。”
明湛道:“好吧,你为什么哭?”
秦琴正想要说话,小青骢忽然低声悲鸣起来,马蹄奋力一扬,往前趔趄而去。
这很危险!
秦琴看到眼前还有一道浅沟,沟沟虽然浅,但一旦磕伤了马蹄,马儿就得直接处死。小青骢努力调整着,想要平衡下来,可身后的马车又牵制了它……反而把另一匹马也给带乱了节奏。
“叱!”秦琴用力鼓动缰绳,奋力想要把稳已失控的小青骢,但没有用,她的力量不够,扯不住几百斤的两匹马,明湛打横伸出手去,帮她用力拽住缰绳,猛地往后一抖,两匹马齐声高叫,被他硬生生拽得前蹄子离地,趁势跃过了小沟,车厢被颠得阵阵乱响,几乎散了架。
马儿平安落地,小跑了一段路,停了下来。秦琴冲下去察看,四蹄完好无损,尥蹶子打响鼻的,似乎是被吓不轻,嘴角被嚼子勒得鲜血直往下滴——不过那已是无关紧要的轻伤了。
天边骤然一明,红日冉冉上升,打破了黑暗。
天亮了!
秦琴放下心来,索性松了嚼子,把秦族长给的丸子分给两匹马吃了,让它们慢慢地走。没有走多远,就听见有人打锣敲木的,高喊:“前面过路的是哪路贵人?”
明湛扬声道:“我们来找山兰村的瞿素清村长!”
对面人又开口了,这会儿语气里的警惕少了些:“是瞿村长的熟人么?”
明湛道:“是,我们靠海村来的,姓秦!”
对面人静默了片刻,锣鼓声又起,这回欢快了许多,“村长,村长,村长!靠海村的秦姑姑来啦!!”
!。
锣鼓声越响越远,竟是朝着山兰村的方向去了。
二人换了手,明湛赶车,往村子方向走去。才又走出去一段,再爬一个斜坡就能见到山兰村村口了。瞿素清带着人迎接了出来,人还老远,声音就传了过来:“好久没见了啊!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笑盈盈地走到近前,看到明湛和秦琴胳膊上都套着黑纱,一怔:“怎么回事?”
明湛道:“我们家奶奶去世了。家里现在没有合适的木头,来找村长你要木头来了。”
秦琴说道:“我们身上有热孝,就不进去了。瞿兄弟,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
瞿素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严肃地拱手道:“义不容辞!”
按照规矩,有孝不走亲,不访友。
到了村口,明湛就把黑纱在马车车头挂了起来,让村民避嫌。瞿素清亲自引着车子到祠堂去,自然有人来帮忙卸车喂马换马蹄铁等等。瞿素清叫来堂客出来,借了祠堂里的灶火碗筷,熬了两碗浓浓的鸡蛋酒酿汤,带着自家做的糍粑,滚烫地捧上来:“大哥,大姐,你们先喝着吃着,解解乏。我这边去跟村子里几个有好木头的人家说说,让你们选一选。”
明湛道:“好的,大兄弟,多亏你了。该收多少银子的,尽管开,不能叫别人吃亏。”
瞿素清只道:“嗨,自家兄弟,别提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拔步就走。
喝过了鸡蛋酒酿汤,吃了两个糍粑,秦琴精神一震。她惦记着马,说:“我去后面看看马。”
两匹马都吃过了止血草,止住了嘴角的血,正在嚼豆饼。旁边的马夫正在做准备换马蹄铁。车,被卸在一边,里面的东西纹风不动。
秦琴拿出一小袋盐渍豆饼,交给马夫道:“把这个给它们吃。”
这个盐渍豆饼是她自己琢磨的,按照三份黄豆一份黑豆,兑一点点的酒麸,煮熟压扁,加上粗盐红糖,用模具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