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筱箮郡主是很受宠的,就是因为在琼州失了宠,后来长公主一病死了,连最后的依仗都没了。草草嫁了个世家子,丈夫在朝中做个闲职,性情温和无害。按道理说,挺好的姻缘,只是不符合筱箮郡主心中对如意郎君的要求,纵使在夫家作威作福,心里的那股子气却经久不散,日益蛮横。
定安侯夫人总算冲破了人墙,第一个冲了出来,护着秦琴和冯晓:“皇上,冤枉啊!”
她摆出老母鸡护崽子的姿势来,声嘶力竭的嘶吼:“皇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嫔妾愿以性命担保,秦县主和我家晓儿绝对没有苟且之事!”
在定安侯夫人身后,冯晓也缓缓下跪:“请皇上明察!”
皇后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定安侯夫人,人证物证俱全,不到我们不相信的啊。乡野女子,什么做不出来?给世子灌了迷汤,也是有的。”
台阶都递到了脚下了,定安侯夫人油盐不进的,死犟道:“皇上,嫔妾既相信我儿子,也相信秦县主。他们一定是清白的。不知道为何有人要陷害他们,请皇上明察!”
说罢,磕头如捣蒜,很快,就头破血流。
秦琴抬眼看了看苏云锦,她躲在太子身后,露出半张脸,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只看了这么一眼,她又被人狠狠地压倒:“跪下!再敢抬头,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声音狠厉,是个嬷嬷。
秦琴被迫低下头去,胳膊被反剪起来,这种姿势比单纯的跪着可要拉扯得疼多了。她气运丹田,声线很是平缓,然而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嬷嬷,你别生气。我是在看……配殿旁边,似乎有两道黑影匆匆逃走?莫不是刺客吧?”
众人哗然:“刺客?”
太子立刻道:“快,去搜!”
好几个人去绕着配殿搜了起来,大呼小叫的。秦琴忽然笑了一声,很是轻蔑。
顺武帝沉着脸说:“秦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在笑什么?”
秦琴道:“我笑啊,笑皇上年轻时候能征善战,边关百里,皇上名讳能止小儿夜啼,何等英明神武!如今宫里的侍卫却连皇上万分之一都没学到,也就是简单的搜两个人,呼呼喝喝的,闹出敲锣打鼓似的动静来。别说是有心逃跑的刺客,就算是只猫儿,也被吓跑了!”
顺武帝脸色一变,回眸看着太子,厉声道:“玦儿!让那些人安静些!”
太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脸色一白,道:“儿臣知错!儿臣亲自带人去抓拿可疑人等!”
他拔出佩剑,打着灯笼,急匆匆的走了。太子一走,苏云锦就没有人遮挡了,她悄悄的向着七皇子身边挪去。七皇子看到太子身后站着她,那脸色就不大乐意,不等苏云锦挪过来,他就悄无声息地向着顺武帝挪过去……两个人都是打横走的,小碎步,看起来像俩螃蟹。
幸好顺武帝的注意力在秦琴身上,他说:“秦琴,你刚才来,是不是看到有那些可疑的身影?”
得,连顺武帝,都在给台阶秦琴下。
这不是皇后的本意,她开口道:“就算是发现了可疑人等,这永乐宫内,又不是没有侍卫。不俱跟谁说一声,宫门一关,瓮中捉鳖,不就手到擒来了?为何要鬼鬼祟祟的约上冯晓过来?皇上,并非臣妾心思龌龊,实在瓜田李下,难以令人信服啊。”
这话一说,那些人群里倾向皇后的人,又开始吱吱喳喳的了:“是啊,又不是没有侍卫。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打得过刺客?”
“我看肯定就是有毛病,可怜了小侯爷,快要续弦了,被个女子把名声毁掉了。”
“男人嘛,玩玩而已。大家帮着守口如瓶,也就过去了。但这个女人是不能留了。”
“对对对,这么个勾三搭四的浪货,生冷不忌的贱人,还县主呢。就应该把她逐出京城。”
不知道是谁,越说越激动,扑通的就跪下了,大声道:“请皇上把长劼县主贬为庶人!逐出京城!嫔妾羞于与这等人为伍!”
一人带头,众人跟上,“请皇上驱逐秦琴!”
“贱人死不足惜!”
“驱逐她!”
当众夹杂着黎荆氏、定安侯夫人等人的反驳:“秦琴不是这样的人,请皇上明察!”
……混乱。
随着几乎超过一半的人跪下,秦琴再次抬眼,这次,她看到了明湛。消失了许久的明湛,面前一左一右的还站了两个人。明湛面无表情地原地一推,那两个人双脚离地,朝着顺武帝飞了过去,“扑通”“扑通”两声沉闷落在了顺武帝脚边。同时落地的,还有明湛一句话:“臣相信妻子清白,请皇上明察。”
好奇怪。
明湛选择相信她,她一点儿都不惊讶。
就跟他应该这样似的。
很理所当然。
随着他这么一句,秦琴原本模糊的思维越发清晰。
这件事,不光是苏云锦要整她。
还夹杂了别的事情。
不过……
他们真的能成功吗?
秦琴看了看地上那两个被明湛点了穴道、瘫软成鼻涕虫似的一男一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顺武帝眯起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从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