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嘛,在京城里凭着名门世家的名头横着走了那么多年,要说只有朋友没有敌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琴忽然就,进入了贤者时刻。
懒得跟她们玩了。
“算了,看在老夫人和萃萃份上,今天我就不追究了。”她淡淡地道,“要是再有下次,我们就直接登闻鼓下见吧。你们也不想被我这一身贱命的乡巴佬拖着一块儿身败名裂吧?”
很是满意地看到在场除了长门侯老夫人和张萃萃等少数几个人之外,别的女眷都打了个大冷战。
秦琴抬脚就往门外走。
路过苏夫人的时候,吸了吸鼻子,低头对着她坏笑:“你好骚啊。”
然后从苏夫人身上跨了过去。
苏夫人:“……”
宁国公夫人:“……”
长门侯夫人:“……”
张萃萃无声地拍手:“干得漂亮。”
拍了两下,小姑娘觉察异样,一抬眼,发现长门侯老夫人看着自己,就不拍了,两手垂落身边,规规矩矩的。长门侯老夫人把袖子拢在一起,悄悄地拍了两下。
苏夫人大概真的被吓坏了,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她带来的那个嘴炮管事媳妇,战战兢兢的想要过来搀扶,秦琴直起眼睛,翻着白眼瞪了那管事媳妇一眼。
管事媳妇脑门上的汗珠瀑布似的往下滚,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
秦琴回过身子,又在苏夫人身上跨过去一遍。
如此反复横跳好几次。
苏夫人:“……”
宁国公夫人:“……”
在场所有人:“……”
如果现在地上有缝,苏夫人会直接钻进去封印自己一万年。
横跳得够了瘾,秦琴又对着满脸惨白,只剩下两个鼻孔一张一合的苏夫人,再次微笑:“你真的好骚啊。”
然后才从大门走了出去。
才来到门口,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大姐——你们谁敢欺负我大姐,先问问我的大刀!!”
他来了!
他来了!
锦澜带着那招牌混不吝的表情,骑着马,倒拖着一把轻量版长刀,烟尘滚滚的跑过来了!!
秦琴扶额,“别胡闹了。这边的事儿已解决了!嗯……你回来了也好,你照顾好你祖母和萃萃!”
锦澜就有些整不会了,只剩下一张嘴巴成了圆形,缓缓吐出一个字:“哦。”
秦琴也就放了心,扬长而去。
……
长门侯府里发生的事,竟然被压下去了。偶尔有几个舌头长的丫鬟婆子到了外面胡沁,也因过于离谱反而被旁人嘲笑:“什么女大力士,竟然能一巴掌拍碎一张茶几?”
“阿四娘,你快别胡说了,超品夫人被吓尿裤子这种事,谁敢信?真要发生了那事儿,苏家还不拆了长门侯的大门?长门侯才当了几年侯爷啊?苏家可都出了仨皇后了!现在坤安宫里住的那个,虽说不姓苏,可也还是苏家拐了弯的姨亲呢!”
“就是咯。长门侯都不敢惹的人,那个乡下来的秦县君怎么可能欺负得了?就算是话本子上这么写,也得惹人笑话的!”
“吹牛也要遵守本朝律例嘛……”
眼见吹出去的牛逼没有人信,那些长舌妇也就撇撇嘴,转而去聊更受欢迎的话题了。
秦琴浑然不知外面的事情,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这日是查账日,也是收钱日,秦琴一大早的带着干粮酒水,两眼放光,苍蝇搓手手地去了黎荆氏的铺子奇石斋。
“哇,姐姐,你好厉害呀!”秦琴看着眼前翻修得气派无比的奇石斋,北方的风格和南方秀丽的风格又不一样,讲究的是个气势恢宏,华彩翩然。奇石斋里,进门就是一个一人高的白端石“百福柱”,上面雕琢了玖佰玖拾玖只蝙蝠,秦琴仰着头瞅了老半天,只剩下“好厉害”“好漂亮”“好牛逼”三个车轱辘词。
黎荆氏满脸容光焕发的,乐呵呵的道:“厉害吧?这可都是老程的手笔。他今儿进内官监去跟那边的掌事公公聊事儿去了,不得闲。回头等他回来了,他可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喝酒的。”
秦琴笑道:“又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黎荆氏笑道,“当初要不是你给了我们那几百斤好石料,又给了花式工艺,还提醒了我老程这个可用之才。我又怎么当得成这女伯乐?不过呢……我也跟他说了,我们妇道人家,不兴吃男人请的酒,请他折现孝敬。到时候我拿了银子,我们自在受用去。”
秦琴大大方方地道:“那必须的啊,能白吃不白吃,天打五雷劈。”
笑得身子发抖,轻轻捶了秦琴一拳,黎荆氏道:“你说你这张嘴,怎么普天之下就没找着第二张一样的呢!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可是有两年没笑得这样开心了。走,我们到账房去!”
现在她们管账,也是今非昔比了,都带着账房先生来商讨。八仙桌上摆出一模一样两张算盘,彼此交换了账本,两名账房先生就拨弄珠盘的,飞快算起来。
十指在算盘上翻飞,眼睛盯着账本,另一只手翻页的动作竟不比拨弄算盘的动作慢上一分半点的……
这些江南来的钱粮账房先生,一手过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