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探花还不死心,舔着老脸硬要进去:“不就是请了霄月仙姑来么,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喝过酒……”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我都说了,大家伙各付各的。你现在怕是连给龟奴的赏钱都给不起了。我是看我们过去关系不错,才有一说一的。再往里头去,可就难办啦!”
岑探花就这么被半软半硬的撵了出去,眼瞅着社交的大门冲着他缓缓关上,气得半死。
当爹的是这样,当儿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圈子原本就没多大,有心人随意打听打听,就知道岑进被贬官一级的事情。又穷又被削官职,受了两次奚落之后,岑进心高气傲的就受不了了,气成了河豚,觉得丢脸,索性自己闭门不出。
城里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有的人在圈子里被挤出去了,自然有新人补上来。
那些被挤出去的人,自然很快地被人遗忘了。
这日,天气寒冷,正式进了冬月。陈子梅一大早的煮了两只老姜甜皮鸭,一只炖得软烂,留给岑老太太吃。自己亲自用了陶罐装了另一只,巴巴的送去给秦琴。
“大姐,大姐。我家杀了鸭子,我做了甜皮鸭。多放了好些姜,你快来尝尝好吃不好吃?”
献宝似的把囫囵个的鸭子送到面前,香浓的肉味扑面而来,秦琴抬眼看了看眼睛闪闪发光的陈子梅,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好,好。一看就知道好好吃的。来都来了,中午就别回去了,留在我家吃饭?我家正好在炖大鱼呢!”
陈子梅一听,不争气的眼泪都要从嘴角里流出来了:“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
秦琴命小椿把鸭子带到厨房去,交给厨娘处理,又左右四顾:“静儿!秋官!有客人来了,嗨,躲哪儿去了!”
恰好春柳过来回事情,听着就咯咯笑:“静儿姑娘画了一幅画,正跟秋官说着,要怎么装裱修改才好看。俩人在画室里聊得入港呢。我们也不好打扰的。不过,已经让人去叫他们了,很快就来。”
因陈子梅也不算是外客,这些丫鬟们在她面前就可以很随意。听春柳回了两件事,秦琴吩咐了下去,交给春柳去办。春柳走后,陈子梅就道:“大姐。秋官如今也好大了吧?静儿过了年,就十五了。他们两个情投意合的,什么时候把事情办了,过了明路会好点。不然终究不好听的。”
秦琴叹道:“谁说不是呢,我原本打算让秋官考完春闱再说的。眼下就这么着呗。”
陈子梅惊诧道:“那你不怕秋官在外头勾搭什么女孩儿回来啊?少年英才,到时候说亲的媒人要踏破门槛啊!”
秦琴道:“秋官随他爹,专一得很,不是那样见异思迁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陈子梅低声嘀咕:“随他爹,专一得很?说得也对哦,我看姐夫对你就特别专一。还对你特别好。你们成亲十几年了,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他肯定很爱你。”
这话说得,倒是让秦琴狠狠地怔住了。
不自然地摩挲着双手,满脸挤起尴尬笑:“很爱我吗?”
“嗨……一把年纪了,还爱来爱去的,多肉麻啊?”
“我们是……好好一起过日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琴说这话的时候,心有点虚。
陈子梅自己也显然是不信的,她摇着头道:“别闹了,姐,就连我都看得出来,以姐夫的能力,不是区区一个靠海村就能拘得住他的。你这话,嗯,用远瀚教我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哈?你意思是,明湛偏爱我?”秦琴哑然失笑!
陈子梅很是认真地连连点头:“当然啊!瞎子都看得出来了!不要告诉我,你老人家不知道啊?”
秦琴尴尬极了,还好这个时候,静儿和秦秋平带着秦夏走了进来,三个孩子都长得好,青春洋溢的,照亮了整个堂屋。压下心头翻涌上的莫名情绪,秦琴道:“还不快见过小梅姨姨。”
孩子们上来见过礼,陈子梅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拿出随身带的小礼物,一个个送。送给静儿的是一对小金钗,送给两个男孩子的,都是镇纸。孩子们又很有礼貌地谢过了。秦琴看着那些礼物,笑道:“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小梅才分家出来,可不要太过破费了。”
陈子梅乐呵呵地说:“才不会呢。大姐,你不知道,远瀚那人,多会挣钱。他的铺子没有了先头本家的那些老铺子拖累,如今轻装上阵,跟大海对面的大洋行‘金利行’签订了大单子。而且这些银子,再也不会被公婆兄长妯娌瓜分了去,全都是我们自个儿的。你呀,就放心好了!”
在心里略一盘算,秦琴就惊讶了:“乖乖,那可真的是再不用操心了。不出三年,你就要变成大富婆啦。到时候记得关照一下姐姐家的生意。”
陈子梅握住了她的手,说:“姐姐你说的什么话,远瀚说了,文玩奇货,你们家的子木斋是雄踞南方第一名。他很快就要来找您了,因为金利行也需要紫檀、梨花、灵芝、星月等等奇木。那琼州可不就是独此一家?”
话赶话的一细聊,原来秦琴做的是细项,专一卖的文玩文化文艺。岑宇却是综合性多面手,什么都做,跟金利行签的洋单子,也是一揽子总供货的买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