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冷笑:“李老寡,到底谁给你的幻觉,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让着你呀?还是说以为大家看在你秀才儿子份上,还会让着你?”
李老寡理直气壮道:“我儿子是全村唯一的秀才,不让着我,难道让着你家那窝小兔崽子?”
秦琴道:“笑话!我家的东西,用得着人让么?我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去挣?倒是你,你撒泡尿瞧瞧你自己,强买强占的,跟乞丐有什么两样?乞丐还比你要脸,多说两句恭喜发财呢!”
原以为秦琴在祠堂面前会让着自己,没想到她竟这么硬气,李老寡高声叫嚷起来:“我不管,你把我的糖拿走了,你赔!”
“你就说,你觉得那糖是谁的?”秦琴厉声道,“大家出功出力做出来的东西,拿去供奉了祖先,嗯?谁抢你的冰晶糖了?你有冰晶糖吗?”
邻居们听不下去了,秦桂树老婆首先发难:“李大婶,你有没有搞错啊。刚才我们学做糖的时候,你远远躲一边。现在倒是变出冰晶糖出来了,还说傻丫抢你的?你有没有那么大张脸啊,吹牛皮不用上税吗?”
李老寡后退一步,死鸭子嘴硬地梗着脖子喊:“我怎么没有啦?留在祠堂里的冰晶糖又没有人要!那不就是我的啦?这个疯批女人倒好,顺手就拿给了族长要供祖先,顺水好人倒做得开心!”
“你看到的就是你的了?你可真敢啊!”
“啧啧啧,还秀才她娘呢!”
“原来刚才我们赶着回家做饭,她慢吞吞落在后面,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喂,这算是贪公家便宜吧?”
李壹珩风一般刮过来了,拉起李老寡的手就往回走:“娘,家里饭都做好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走吧走吧,回家吃饭……”
李老寡还不甘心地回头,瞪着秦琴。但在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她是不敢继续吱声犯众怒了。
秦琴冷冷地道:“不知所谓!”
转身回了家,屁股还没坐暖,李壹珩就来了。
那会儿一家人在屋檐下吃好了饭,秦四奶奶正在扫地,俩丫头收拾碗筷,秦琴抱着秦夏晒太阳摊尸,李壹珩来到门口,看到四仰八叉地躺在懒人椅上的秦琴,顿时愣在原地。
秦四奶奶扫帚一立,阴阳怪气地说:“李秀才,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借钱我们家可没有——你大清早的去组长家里借的银子,这还没到晌午呢,就花没了呀?”
上午秦琴忙碌,秦四奶奶也没闲着,跟赵氏一起干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把李壹珩大清早借钱的事儿给听了个齐全。
秦四奶奶素日平和厚道得很……
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啊。
厚着脸皮假装没听见秦四奶奶的挖苦,李壹珩眼睛只盯着秦琴,道:“秦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秦琴原本不想理会他,但李壹珩一副执拗的模样,她只得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吗?”
李壹珩说:“刚才我娘的事情,你别介意。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糊涂,你不要跟老人计较。”
秦琴心里冷笑,这么圣母的么,上来就“年纪大了别计较”。
她懒洋洋的道:“就这个事情吗?我不计较可以,你回去管好你娘,让她别往我面前晃就是了。我保证不会主动找她。”
李壹珩皱了皱眉毛,眼底里全是不满,不过他还是点了头:“行。我答应你。”
真是难得,李壹珩竟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跟她对话。
秦琴说:“没事了吧?没什么事我可就要进去了。”
正转身要走,李壹珩又叫住了她:“你等等!”
他说:“秦琴,给我一百两银子!”
秦琴:“??”
李壹珩道:“我现在手头紧张,一时周转不过来。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等我……”
秦琴冷冷地打断:“等你中举之后?”
李壹珩的词儿被抢了,硬生生憋住,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秦琴说:“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直接给你,还能往墙上画个大饼?”
李壹珩眼珠子一转,才听明白,勃然道:“你在讽刺我考不中?”
秦琴微笑道:“还没有笨到家啊?”
李壹珩脸气白了:“你竟敢如此诅咒我!你个毒妇!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嫉妒瑟瑟,你就是对我爱而不得,所以处处为难我!”
秦琴:“……”
这是哪坨牛粪上长出来的新鲜奇葩?
她淡淡地说:“行了行了,你都跟我重复了多少次了。我都听腻了!借钱是不可能的,给钱你就更不可能了。你要是真没钱用,就去码头上卖苦力,出去老老实实干活挣钱去!”
“我可是堂堂秀才!”
“秀才怎么啦?秀才不吃饭了还是不穿衣了?”秦琴拉下脸道,“还有,我再说一遍。我有丈夫了,你再嚷嚷什么毁我清誉的话,小心我去官府告你!本朝律例,毁坏良家清誉,可是要被罚夺功名的哦!”
李壹珩一脸受到大打击的模样,目瞪口呆。
“不、不可能!”他喃喃的重复了好几遍“不可能”,又开始梗脖子,“你怎么敢不喜欢我?你之前无怨无悔地为我付出那么多年了!你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