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只见迎面一个大画屏,屏风上还光秃秃的,秦四奶奶看见了就说:“买幅画儿贴上去,就齐全了。我听说城里还有人做绣屏的,可惜我眼睛不好,会的花样也土气,不然我也给你绣一幅上去。”
秦琴想起秦四奶奶的手艺可是一点儿不土气,还会弄渐变色,她又想起上辈子见过的立体屏风,就问秦四奶奶道:“画的话……倒是问题不大。过阵子秋官回来了,让他们父子俩对照着屋子后面的蝶豆花画去。但是我想要做一种屏风,那画儿是凸出来的,不知道奶奶你能不能做?”
她简单地把那种立体绣的要求跟秦四奶奶说了,越说,越觉得难度大,最后自个儿也虚了,弱弱的道:“好像很难的样子……如果奶奶做不来,就算了吧……”
岂料秦四奶奶思量着,说:“怪到说,会做不如会想呢。我怎么没想到……其实就是钩花、绒花和刺绣来结合嘛。只需要花时间罢了,论功夫,是不难的。唔……人物会难,如果是做花卉山水,就更简单了。”
秦四奶奶这么一说,秦琴就开心了,拍着巴掌道:“那我们就做山水!这个位置可是财位,要做一幅流水图,水要往屋子里的方向流。这才叫做真正的‘聚财局’!”
秦四奶奶乐了:“你这个财迷……行啊。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得量好了各处大门的尺寸,我要给家里做门帘。还要做椅子上的坐垫。”
一边说着家里还有啥缺的东西,一边绕过了屏风,就是堂屋了。屋角风水位放了神龛,供奉着秦大朗夫妇的神主牌。屋子里正儿八经的一副大中堂,长案供着瓜果,官帽椅伴小花几,满屋木漆香味,萦绕不散,檐下架子,两只雪带海雕傲然挺立,尾羽随风摇曳。
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宽敞屋子。
暂时没有计划住谁……
一道镂空扶手的中式楼梯延伸而上,秦琴兴致勃勃的道:“走,我们登高望远!”
才上了第二层楼,眼前就是豁然开朗的无限风光!站在栏杆旁,一边是田野山林,一边是靠海村民房的屋顶,当真就是鹤立鸡群,二楼分隔了四个屋子并一个小客厅,全都是床桌俱全,小客厅里陈设了书柜、茶几、长条沙发——这长条沙发的主意,就是秦琴出的。
在长条沙发上坐下,秦琴呻吟了一声:“舒服……来,坐,都坐下!”
秦四奶奶有些不知所措:“这椅子忒长了,又不分宾主座椅,怎么坐才好呢?”
秦琴笑道:“所以这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的位置啊。我们就不把这椅子拿去款待客人了,就我们自家人坐坐。偶尔腰酸骨痛了,或者懒怠进屋子里睡床,还能够在这儿躺躺。”
秦四奶奶听懂了,笑着说:“原来这样,我懂了……这个其实就是一个样子别扭点儿的榻嘛。”
自以为领先了古人观念的秦琴:“……”
对诶,不是有榻这种家具么?
她搞啥沙发?
她是谁?
她在哪里?
她在干什么?
秦琴嘿嘿讪笑着,转移话题:“好了好了,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房间吧。终于可以一人一个屋子了。奶奶,你先选?”
张大了瘪了的婆婆嘴,秦四奶奶惊喜道:“我也有吗?用不着啦……我随便不俱哪处,挤挤就好……”
秦琴道:“哎哟,这不是废话嘛,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啊。快来选快来选。别客气,客气就见外了。”
秦四奶奶坚决不选,笑着说:“那好吧,我就要靠西边的那个屋子,可以看到菜园子,还能看到后面的山,景致好。”
秦琴含笑道:“那行。”
秦四奶奶选好了屋子,喜滋滋的进屋看去了。秦夏还小,虽然已经可以独自睡觉,但还得离大人近,所以秦琴做主把他分到秦四奶奶屋子隔壁,有点什么响动,秦四奶奶可以照顾。
秦夏才不到四岁,傻呵呵的,但知道自己可以在一张大床上翻滚且不用跟姐姐们挤一个被窝,也很开心。
剩下的,秦琴目光转到秦冬雪和静儿脸上,两个丫头早就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了。
“只剩下东首两间屋子了,你们两个自己选吧。”秦琴道,“只一条,自己的屋子自己收拾,不许见到乱七八糟的。知道么?”
秦冬雪和静儿齐刷刷地答应了。
于是秦冬雪住了朝院子的一间,静儿住了朝前院的一间,都高高兴兴的。一时之间,二楼一片欢声笑语。秦四奶奶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看了一眼静儿的屋子,把秦琴拉到一边道:“傻丫。你这屋子,怎么想都是周全了的。就只漏了一样……”
“嗯?”
秦四奶奶道:“过了年,静儿就十三了,论虚岁十四。秋官也十三了,你不给他们圆房啦?”
秦琴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噗”的喷了出来,“什么?”
她以为秦四奶奶开玩笑,然而并不是,秦四奶奶表情很正经。
才十三岁的娃娃,圆什么房?
秦琴抬手扶了扶额,低声道:“圆房的话……也太早了。从前还说是秋官没啥前途,只是在家种地,所以早早给他找了媳妇。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开了春,没准就能去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