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一扬,扭身去敲钉子钉木板的,加固屋顶。她动作敏捷,爬房顶倏尔上下,用木板把房顶压得牢牢的。
从屋顶上下来,她很得意,笑眯眯的:“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明湛竟然第一个点了头,表示赞成,说,“这些活儿……本来应该男人做的。”
秦琴完全不在意,拍着手道:“没关系啦,我行我上嘛。”
理所当然的模样,倒是让男人愣了一下下,墨眸底下又是一阵乱闪,也没有多说什么。
风,一阵紧似一阵。
让静儿和冬雪把灶屋里吃的收回堂屋里,大雨就跟天漏水似的,下了起来。很快,院子里就积了水,灶屋也成了水帘洞。
入了秋,冷风夹着雨点嗖嗖的吹,尽管门关上了,还是冷得一家人直发抖。秦琴跺着脚,原地跳了几步:“糟糕了,应该想法子生个火炭盆的!”
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明湛说:“有啊。火炭盆就在你房里的五斗橱下面。烧的木炭在旁边。”
秦琴愣住,没想到原身还有这种待遇哈?
依言去一找,还真被她找着了,是山里人取暖常用的火盆,上面还有个铁条护网。只是木炭被堆在地上,潮了。秦琴傻乎乎地问:“这儿不是没有冬天吗?这东西……哪里来的?”
明湛道:“你个头虽然大,但从小怕冷。听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虚病。进了腊月就得烧火取暖,爹疼你,每年必自己进山烧了上好的荔枝炭供你使用。这木炭虽然潮了,我看还能用。”
原身的爹……妥妥女儿奴啊。秦琴一想,不对,“我爹已经死了三年了,那这几年是谁给我准备的这东西来着?”
明湛就没答话。
秦秋平在旁边说:“娘,都是爹给你准备的。你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
一股暖流涌上秦琴心头,同时又带着愧疚。她很诚恳地看着明湛,说:“明湛,你对我真好。”
明湛依然没答话,且转过了脸,专心去弄火折子,一边摆弄生火的工具,一边说:“秋官。你披上蓑衣去灶屋那儿拾些干柴过来。别净在这边多嘴多舌的!”
抬眼,和秦琴乌溜溜的眼珠子对上,明湛有些不自在地说:“怎么?”
秦琴说:“明湛,你……是不是害臊了?”
明湛脱口而出:“胡说。”
秦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转头叮嘱秦秋平把蓑衣拢密了,别被雨打湿了身子。看着衣衫单薄的秦秋平一头扎进大雨中,秦琴自言自语道:“真的,要多做两套衣服了。”
“吃穿用度,愁哟。”
忽然发觉不对,抬起头来,发现明湛又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着自己了,这都今天不知道第几回了!秦琴问:“明湛,你到底看我什么啊?”
明湛仍旧转开了视线,没有正面回答。秦琴有点气恼他这种性子,好像啥事儿都藏着掖着似的,一股无名火“噌”的上来了,明湛却道:“你能够回心转意,真好。”
秦琴:“嗯?”
眼睛盯着火盆,把木炭细心地搭成一个中间空的宝塔状,明湛说:“就这样了。”
就这样?
那就是怎样?
思忖了一会儿,秦琴很认真地说:“差不多的话,我这几天已说了好多遍了,我还是那句。挨打记疼,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我们结伴好好过日子。”
停了一停,说:“你入赘我家,老实说,我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不过孩子都这么大了,一家人总得把力气往一处使,才好在这世道活下去……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乐意,那等你腿好了之后,我们签个和离书。”
“你放心,我决计不会为难你。”
秦琴从不愿意勉强别人。
上辈子是如此,现在穿到了古代来也是如此。
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气氛骤然沉默下来。任凭屋外风声呼啸,屋内却是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秦琴开始后悔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可是……她明明是放明湛自由啊!
他那样的人品,被原身折磨了那么久,是应该放手的。
明湛打破了沉默,问:“那……孩子们呢?”
秦琴很平静地说:“都跟我姓的,当然是跟我了。我想过了,如果你离开,我再给你一点银子,就当是……当是青春补偿费。你就正经娶个妻子过日子去。兴许日后,我们两家还能走动走动呢。”
她外出两日,已经留意到了,甭管上层如何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在贫苦老百姓之间,风气还是很开化的。
在这一带,小媳妇在夫家受了气和离再嫁,又或者男人停妻再娶,都属寻常。
她不知道明湛为什么成了自家赘婿,但根据这几天冷眼旁观,她相信给一点儿本钱给他,他就有本事过好自己的日子。
明湛眼神又是一阵乱闪,斩钉截铁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愿意。”
他用力一甩手,把手里的火折子晃亮了,点着了用来做引火的干草。手法快得秦琴看不清。
秦琴惊讶道:“你不愿意?”
“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