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乱作一团,贺琛护着贺母,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舅舅即便再生气,也不能将自己的亲妹妹怎么样,姜悦成了唯一的出气筒,姜悦奄奄一息的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看着作俑者,她有气无力,可眼神中的恨意似乎恨不得将楚诗染喝血吃肉。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诗染伸手拂去眼角虚伪的泪水,淡淡一笑。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姜悦就是死千万次都不足惜!
好好的一个生日宴,最终不欢而散,贺琛带着贺母和楚诗染从医院里去,姜悦等着姜家带走。
气氛很是压抑,贺母面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父亲坐在那里,脸色很不好看,贺琛没有与他们一起,他带着楚诗染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带着楚诗染回家。
一路上楚诗染一句话也没说,面色冷漠淡然,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情如今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抬手摸了摸脖颈上泛青的伤痕,一碰还带着阵阵刺痛。
贺琛斜眸看了一眼,“我去给你买药膏。”
楚诗染没说话,始终眼神空洞的盯着某处发呆。
贺琛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了药店买药膏,买完之后没有一刻停歇的出来,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然而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的身子顿时僵在那里。
副驾驶上的楚诗染已经不见了……
他手里拎着药膏,一个人站在路边,过了良久,苦笑一声。
他喃喃自语着,“一刻都懒得装下去了……”
真绝情……
从贺琛进入药店的那一刻,楚诗染就已经下车,叫了一辆出租车带自己去了房产中介那里,没有任何挑剔的租了医院附近的一套公寓,不到两个小时就拿到了公寓的钥匙。
手机上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过来,全部都是贺琛的,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将手机关机,随后躺在床上渐渐闭上眼睛,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松懈下来。
她一刻也装不下去了,每一天都恶心到几乎作呕,对着贺琛口口声声说爱,一次次的敞开衣襟,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贺琛那么聪明,冷静下来,稍稍一想便知道前后原委。
接下来无论是贺琛的报复,还是姜家的怒火,她都统统收下了。
这条命,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
姜家接到姜悦之后,直接与对面大打出手,两家的脸皮彻底撕破。
姜悦身受重伤,脸上破了相,被打到胃出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血,直接就进了抢救室。
一家人在抢救室外守着,一个个脸色都难看至极,虽说姜悦犯了错,可外人动手与自己人动手,这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次的事无异于一个耳光落在姜家所有人的脸上。
姜悦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虚弱至极,呼吸都变得微弱。
姜天燃冷着脸站在病房里,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眶下带着乌青,显然许久没有好好休息。
自打上一次大师给了他提醒,他便一直在查二十年前的那些资料,这段时间跑了不少地方,走了不少关系,然而得到的消息却全部派不上用场,这么久的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看着姜悦,语气不善的问道,“怎么回事?”
姜悦哭红了眼睛看着他,再不复往日的嚣张模样。
“哥,楚诗染那个贱人算计我,我差一点就要死在那些人手里了……”
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眼眶往下滚落,她对着姜天燃娓娓道来,姜天燃听见她口中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病房里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姜悦说的是真的,那楚诗染无疑是在挑拨三家之间的关系。
而且,还让她得逞了……
自家人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谁心里都不舒服,姜天燃眼睛眯了眯,心里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小手段敢用到姜家头上,就得做好承担姜家怒火的后果……”
……
这一觉,楚诗染睡得昏天暗地。
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柔软可爱的小丫头自,她流产之后,这个孩子再没入过她梦中。
她看到小丫头在对着她哭。
画面一转,她又来到了楚家,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坐在餐桌上筷子都不敢伸,默默的趴着碗里的米饭,等到一家三口吃完,她才敢捡一些盘子里的残羹剩菜。
眼睛一眨,她步入了高中校园,她与贺琛是同桌,贺琛冷眼盯着她,提出一个月给她二百,让她帮他做买学习资料或早餐之类的琐事。
她听到背后有同学议论她,说她在同学家当下人,说她为了勾引贺琛,所以才答应干跑腿,说她不要脸,狐狸精。
压抑的岁月在今晚尽数翻涌上脑海,一个又一个的梦魇,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来气,她行走在幽暗无光的长廊之中,突然间眼前看到一束白光照进来,她寻着那抹光源,快步向前走着。
走到尽头,眼前骤然明朗。
没有白眼,没有嘲讽,她站在大学校园里,身边是开得枝繁叶茂的樱花树。
她看到牧瑾彦站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