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就是坐诊大夫。”时琪立刻站了出来。
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男孩,大概三岁左右,烧得红头胀脸,“我儿子高烧,都烧抽抽了。”
烧抽抽了,这是土话,意思就是高热惊厥。
高热惊厥,典型的急症。
肠套叠的孩子已经坐起来了,一脸是笑,他妈妈心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对男人说道,
“快把你儿子放下,让时大夫好好给看看,她医术高,一准能给你治好了。”
能治病的大夫才是好大夫,病人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宣传。
这男人当机立断,听从时琪的指挥,把儿子背到了急诊室里,放在床上。
王家的黑脸愣小子被揍了一顿,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他看了看虎视眈眈的病人家属,没敢吭声,脑袋上的包还疼着呢。
虽然爷爷跟他说,要管着点儿未来媳妇儿,不要让时琪乱整,要是整出啥事儿了,不好接手诊所。
可现在这情形,他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这么多病人家属,只能乖乖闭嘴。
这个点儿,大夫们也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大家伙也很好奇,时琪是怎么治疗高热惊厥患者的,就有秩序的跑到急诊室去围观。
时琪见阿三来了,就口述药方,让他去抓药,“三副配一副,大火煎半个小时,然后赶紧拿过来。”
阿三答应一声,利索的跑了。
小男孩的爸很着急,指了指自己儿子,“你摸他脑袋,烧的像火炉子,我怕这样烧下去,把孩子烧傻了。”
持续不断的高烧,对孩子的智力影响的确很大。
“别急,我这就给他退烧。”
时琪现在已经不轻易动用金针了,金针好用,不过太脆弱,她手上只有这么一副金针,万一用坏,不好找替补。
对于普通的病人,她就用普通的针灸针。
时琪下针的穴位,在旁人看来,那是险之又险。
小男孩儿的爸看得眼睛都直了,然而时琪的手却是稳稳当当的,连续下了十三针之后,就开始行针。
大夫们有识货的,“哎哟哟,时大夫,这手法,莫不是鬼门十三针?”
为啥要叫鬼门十三针呢?意思就是,这种针法可以医死人,肉白骨,把快死的病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鬼门十三针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据说在现世早已失传。
有人点了这么一句之后,其他人看得更加认真,对于有医学基础的大夫们来说,这不就是现场教学吗?
时琪能让大伙留在现场看,这已经是在关照他们了。
然而有人不请自来,也凑在角落里探头探脑,这人就是佐藤一男。
当他看清楚时琪的手法之后,眼睛里露出了惊讶而又贪婪的神色,这简直是一双神之手。
幸好针灸术这时候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时琪起针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佐藤一男,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佐藤一男并没留标志性的牙膏小胡子,可他的穿着打扮,再加周身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时琪在做治疗的时候,警惕性是很高的,不容许不相干的外人围观。
今天是特殊情况,才让佐藤一男趁乱混了进来。
佐藤一男被抓包,一点儿也没觉着难堪,反而往前凑了凑,“这孩子的烧退下去了吗?”
高热惊厥的小男孩,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呼吸平稳,表情松弛,正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
孩子爸爸伸手就去摸小男孩的脑门,“烧已经退了,退了,哎哟,时大夫,你可真是神了。”
“您真是有一双神之手,我是佐藤一男,能向您请教吗?”佐藤一男说着,顺势就给时琪鞠了一躬。
别看小本子见人就点头哈腰的,其实这些人就是表面上讲礼貌,鞠完躬之后该捅刀子捅刀子,该偷就偷,该抢就抢。
所以老百姓都不怎么喜欢小本子,一听佐藤一男自报家门,大夫们先不答应了,
“你是小本子吧?怎么混进来的?你是不是想偷学时大夫的医术啊?”
“快把他赶出去。”
“这小子已经偷看了不少吧,怎么办?要不要挖眼睛?”
正乱着呢,魏三立猛然窜出来。
他在诊所入了股,如今是诊所最小最小的一位股东。
魏三立很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主动包揽了维持秩序的任务。
今天早上,他先在早市上转了转,特地买了油条豆浆,准备送给时琪吃,所以过来的慢了一点。
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了小本子捣蛋,魏三立很生气,觉得自己失职了。
他把豆浆往佐藤一男的脸上一泼,就准备上手挖眼睛。
混混们有什么讲究?混混们讲的是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