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大夫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桂花树底下。
大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被吓了一跳。
“老秦,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们说呀,大家一起商量,问题总能解决。”
“是呀,秦大夫,你这是干什么?”
阿三赶紧跑上前去,把秦大夫扶了起来,“厨房有红糖,给你泡碗红糖水喝吧?”
秦大夫把阿三推开,“去去去,我又不是坐月子,喝什么红糖水?你们看,这坑里的药渣不见了,我怀疑有人要偷时琪的配方。”
现在没有专利法,所有的经方验方都要妥善保管,一旦外泄那可没地儿说理去。
时琪和方大夫也被吓了一跳,赶紧问秦大夫,这话是怎么说的?
秦大夫就把朱副校长说过的话说了一遍,“卢建国不是个好人,被他盯上的大夫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家伙一听也深有同感,卢建国连自己的老岳父都不放过,对别人下手肯定更歹。
想到这里,时琪有些埋怨自己,她早就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在买药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每次配方子故意多买几味药。
但昨天抢救孩子们,实在是事发突然,她口述药方,秦大夫抓药,这个时候可来不及做手脚。
秦大夫急得跳脚,“昨天去卫生所抓药,其中有一味药,咱们这儿就有,所以我就没抓。
卫生所肯定不知道真正配方,关键是这药渣,咱没有处理过。
谁能想得到卢建国不要脸,收不成徒弟,就直接偷药渣呢?”
排毒方用的少,却是至关重要,能救命的方子。
一个狗皮膏药,就能给时琪换来留城工作的机会,还有数不清的分红。
可想而知,这排毒方的价值只有更高。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偷走了,实在是让人心痛。
就在大家伙难过的时候,阿三突然举起手,“我想问一句,懂行的人,是不是能根据药渣的数量和种类,推断出配方啊?”
“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们急什么?”
“要是这样的话,大家伙都不用担心,”阿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在药渣坑里,还埋了些别的东西。”
“阿三,你埋的是什么?”
“是兔子粪,还有做膏药剩下的一味药,我也不认识。”
阿三说着,飞奔进屋,把那味药材拿了出来。
时琪一看这药是连翘,忍不住笑了,“好了秦大夫,你不用担心了,兔粪在中药上也有名号,它叫望月砂,功效是排毒明目。
我这排毒汤是独一份,里边多一味药不成,少一味药也不成。
现在加入了望月沙和连翘,它不但不能排毒,而且还会导致人身体麻痹。”
秦大夫立刻高兴起来,没想到阿三歪打正着,还做了一件好事,“你是说,平白加了两味药,排毒汤现在变毒汤了?”
“是的。”
这件事可给了大家好大一个教训。
几人当即把桂花树底下收拾干净,又回房商量了起来。
以后如何熬药,怎么处理药渣,都必须有章程才行。
正说着,秦大夫猛然想起时琪的信件,他急忙取了出来,
“这有你两封信,你赶紧看看,是不是杂志社同意录用你的文章了?
如果这条道能走得通,你可以把治疗癞蛤蟆中毒的事件经过,也写成病例,想办法发表。”
时琪一听,赶紧先看信,其中一封信正是农村卫生建设杂志部写来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稿件录用通知书。
说是时琪写的文章很有代表性,已经定于年底12月刊发表,稿费十元,随后会跟样刊一起寄过来。
“唉呀,发表了真的发表了。”
时琪高兴极了,方大夫和秦大夫跟着高兴,因为稿件上也有他们的名字。
可别小看这一篇小小的文章,对于基层医生来说用处可大了,要想评职称,没有文章可不行。
最近时琪看的病人不少,除了排毒汤之外,还有好几个经典病例,时琪决定整理一下,再接再厉继续投稿。
只要稿件写的多了,日积月累下来,就能累积起小小的名气。
这样再遇到卢建国这种心怀叵测的名医,也有对抗的力量。
大家正商量着起劲儿,就听到门口有人按喇叭,阿三嘟囔着跑出去开门,“按什么喇叭?有辆车就很洋气吗?”
大门刚刚打开,就被人猛推了一下,连阿三都被呼扇到了地上。
一群壮汉抬着一个担架冲进了院子里,“时琪在哪?”
“庸医,滚出来偿命。”
秦大夫跑出来一看,这群人一个都不认识,“你们瞎嚷嚷什么呢?时琪什么时候给你们看过病?”
一个秃头壮汉瞪了一眼秦大夫,指着担架上的老年妇女说道,“你就是时琪?我娘虽然不是你给治坏的,却是用了你给的方子。
现在她老人家快不行了,你赶紧给偿命吧。”
壮汉说着就开始挽袖子,看样子是准备打人。
又一次被人给当成了时琪,秦大夫顾不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