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儿已经注意到了萧芮和萧清儿的不适,便和她俩一起把晚食摆到了营帐里。
因为她们四人的饭量都不大,苏灵儿便把剩下的一小盆春笋炖鸡和两三个饼子,分给了几名围观的粗使婆子。
“唉?唉——还有俺们呢!”
“可不是?福金公主,俺们也想有这口福哩!”
几名嘴馋的魏国士兵,看着粗使婆子喜滋滋地端走春笋炖鸡,对着苏灵儿起哄道。
“想要这口福?那还不简单!听说,陈百户已经派人去密林打猎了,你们的猎物绝对比这几只野鸡肥美!”
对这些士兵的粗鲁,苏灵儿并没有恼怒,她还记得晌午吴龙和冯楚所提的打猎的事。
“刚刚我做春笋炖鸡的过程,各位勇士也都见到了,一会儿你们告诉伙房营如何做,不就成了?”
“那哪儿一样啊?伙房营那几个大老爷们做的饭,怎能和福金公主相比?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哈哈——”
眼见这些魏国士兵的话越走越偏,以及萧芮萧清儿愈发不自然的表情,都在提醒苏灵儿要尽快回营帐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得一道训斥,从魏国士兵的身后传来。
“放肆!福金公主也是你们能随意调笑的?都给老子滚回你们的营帐去!辎重营的被盗还不能让你们警醒吗?不去巡营,都来这里躲懒?”
“陈百户——”
“小的明白,这就回营。”
魏国士兵一哄而散,他们身后那人的身影也就展现在了苏灵儿的面前。
这是一个从面相上看很是敦厚可靠的人,年纪应该不大,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他却偏偏把唇上和下巴的胡子都蓄了起来,让整个人显得持重老成。
不过,苏灵儿却能看出他身上处处都是刻意的痕迹。
“福金公主,这些粗鄙的汉子能得您的和颜悦色真是荣幸!希望他们无礼的调笑,没惊扰到您!您一定得见谅!”
来人笑眯眯地对苏灵儿抱了抱拳。“下官再三叮嘱他们要对几位公主进行礼待,结果他们还敢如此放肆!”
“若是真的惊扰、欺侮到了您几个,下官可无法向上面交代!”
“陈百户?”苏灵儿问向来人。
“正是下官。”陈百户仍笑眯眯地回答。
苏灵儿感受到了陈百户的来者不-善。
很显然,他对几位公主,尤其是对苏灵儿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尊重,反而态度有些轻蔑。
别看他对苏灵儿几人满脸堆笑,但是其笑意未达眼底,且他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刚刚他的话其实是在嘲讽苏灵儿:这些粗鄙的汉子都对你无礼调笑了,你居然还对他们和颜悦色。
不过,公主营的负责人就是他陈百户,这些士兵如果没有他的点头,谁敢明目张胆地来围观?
如果不是他的吩咐,伙房营又怎会不再为她们公主营提供餐食?
如果不是他的吩咐,又怎会有吴龙和冯楚两人的监视?
“陈百户来此有何事?”
萧芮同样感受到了来自陈百户的敌意。
这就奇怪了,在押送她们的这段日子里,他从来没有露过面。她们也从未与他有过交流,怎么就会得罪到他呢?
对,就是得罪。
如果说前面听伙头兵说是陈百户吩咐不给她们提供餐食时,她还以为陈百户只是作为一个魏国人在对她们进行折辱。
那么在她见到吴龙冯楚“监视”她们挖野菜、派人来围观她们的“落魄(自己烧火做饭)”,
以及他亲自来此说一些嘲讽的话后,萧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厌恶与敌意。
“你们两个把东西都拿来,当初既然要送,为什么不干脆全都送出去?给福金公主?”
陈百户没有直接回答萧芮,而是侧身厉声吩咐后面抬着一个背篓的两名士兵。
原来是吴龙和冯楚!
不过两人现在都一瘸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
两人抬的背篓里放的东西,正是上午苏灵儿送给他们的野鸡野兔和春笋。
本该被送往伙房营的食材,却又被送了回来!
苏灵儿抬眸望向陈百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宁王府出来的士兵,向来不允许,在行军途中,未经允许私自跑去打猎!”
“现在虽然不是行军打仗之时,可吴龙和冯楚却借着保护三位公主的机会,私自去猎野鸡野兔!”陈百户开口解释道。
“他俩嘴馋也就罢了,却还要嘴硬胡说这些野鸡野兔都是福金公主猎得送于他们的!”
“怎么?你俩以为送一些猎物给福金公主,就能在我这里蒙混过去,逃脱违反军规军纪的处罚?”
“刚刚下官已经杖责了他们几军棍,作为处罚,这些猎物也干脆全都送给福金公主吧!”
听得陈百户的批评,吴龙和冯楚两人脸上浮现出了既冤枉又内疚的神情。
让两人感到冤枉的是,他俩根本没有违反军规去打猎啊!
感到内疚的原因是,现在陈百户似乎更加误会福金公主轻浮和放荡了!
原来吴龙和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