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姨娘不是傻的，跟在季成刚身边这么多年，她知道季成刚此时有多生气。
不管她对季婉言怎么样，可季婉言毕竟是姓季的。
一个下人也敢如此的不尊重，肆无忌惮的看不起季婉言，那他怎么可能尊重季家？
季成刚缓步走到婧姨娘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他平视。
“我真是没有想到，我季家的产业交给你打理，竟是变成你的东西了，倘若今日没有这一出，你说，再过几年，这偌大的家业都成你的了不是”
婧姨娘此时就像是身处冰窖一样，她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默默承受季成刚的怒气。
她此刻肯定不会想到这将是她宠爱散尽的开始，毕竟在她的心里，只要让季成刚把火气发出来，自己再去撒撒娇，那便就过去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大不了过几天她在温言款语的说上几句，使点水墨功夫，那此事便会这样算了，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婧姨娘上前抓住季成刚的裤脚：“爷……”
啪！
话还没有说完，季成刚熟悉的巴掌已经落到了婧姨娘的脸上。
婧姨娘没有防备的摔倒在地。
她捂住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向季成刚，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季成刚竟然会动手打她。
她还沉醉如何摆平这件事情，再让季成刚好好的收拾季婉言那个小贱人，可没有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竟然让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季成刚竟然打了她！
这是她跟在季成刚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的事情！
她自小陪着季成刚，从季成刚懂得男女之事时，她便被赏赐给她做通房，她也是个聪明识趣的，这才使得只有她一个人能留在季成刚身边，最后还被抬为妾室。
所以这么多年，她才觉得自己是季成刚最重要的人。
可今天，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
她转头看向季婉言，果然季婉言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让她更为气恼。
季婉言看到她看向自己，示威的挑挑眉。
看来她爹还没那么糊涂，那她就放心了。
可偏偏一旁的王掌柜还在不停的作死，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老爷饶命，婧姨娘这些年也却是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季成刚眉眼微沉，看起来很不满意这个蠢货。
“我看你是忘了你是谁家的奴才，那我今天就用你来给其他不长眼的奴才们一个教训”
一时之间，站在院里的丫鬟，伙计谁都不敢发出声音。
毕竟谁也想不到老爷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们之前仗着婧姨娘的宠爱可没少在其他丫鬟伙计身上捞好处。
婧姨娘也是躲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
心里默想，死了好死了好，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她也就万事大吉了。
可一旁的季婉言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开口道。
“父亲，我知晓您现在有多生气，可是父亲倘若贸然杀人，这传出去终归是名声不好，再加上父亲您身居高位，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倘若您现在做错一步，就会有无数的折子参上去，所以女儿在这里斗胆求个情，留王掌柜一命，将他发卖了便是”
季成刚听见季婉言的话好像清醒不少，她说得对！
季成刚看向眼前这个瘦弱的但是眼睛却亮的不像话女孩，心不知为何狠狠一痛，到头来，竟是这个他多年忽视的女儿为他考虑得更清楚，对于他的忽视，她不仅没有恨他，反而还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
他忍不住的上前扶起季婉言：“真是爹的好女儿，可他不敬你，爹也不会白白让你受委屈”
季成刚大喊：“来人，将他拖出来仗责五十，发往边境，不得回京”
王掌柜听到也是没有反抗，他知道，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倒是一旁的婧姨娘此时慌乱的不像话，那双直勾勾的盯着季婉言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她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她想干什么！
想利用他扳倒我吗！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京都！
婧姨娘在心里不断的思索着，眼神里的惊恐逐渐演变成了狠厉。
这一切都被季婉言看在眼里，身后是王掌柜低低的呻吟声。
而身前，就是婧姨娘的野心！
季婉言起身向季成刚告退：“父亲，夜已经很深了，女儿就先行离开了”
毕竟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她只想要答案，可没兴趣知道婧姨娘最后的下场。
季婉言走到门口特意回头，朝着婧姨娘的哪里无声的说了一句话，扭头就走。
婧姨娘现在身如抖筛，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笼罩。
刚刚那些烛光打在季婉言的脸上，让季婉言的神态晦涩不明，可她却清清楚楚的看见季婉言说了什么。
她说，我都全部知道！
她不知道季婉言是如何得知的？又是何时得知的？又得知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