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虽不痛快,但也没法,只能勉强笑笑,卖旧主个面子,如此罢了。
馆陶公主是个嘴快的人,到了上林苑,把这事又在刘启和梁王面前重提了一下。
不真不假提醒弟弟梁王道:“你以后可不要忌恨胶东王,孩子小,都不懂事,你想要道歉,找王美人去吧,我给你道歉都行,反正王美人已经再三和王姬道歉了。”
刘启和梁王都同时回头看,正看到亭子里王阿渝向王姬和颜悦色低姿态的样子。
这突然让梁王有一种愉悦感,反过来安慰兄长道:“小孩子之间的事,怎么能放在心上?我很欣赏彻儿,和我们兄弟小时候的脾气差不多,热血男儿。”
话锋一转,“不过陛下欣赏的周亚夫,我倒是没看出这人有什么本事来,为人刚愎自用,陛下难道就没想过,这样的人迟早会给您惹出麻烦来?”
梁王又在自己面前说周亚夫的小话了,自从平叛七国后,东宫窦太后和梁王就百般看不上周亚夫。
刘启没有多言,瞄准密林深处,一箭射出,随着一只中箭的梅花鹿负疼弹跳着向远方奔去,也驰马追赶。
一时马鞭响亮,所有轻骑都涌向密林深处,一时烟尘滚滚。
王阿渝望向刘启带一队轻骑消失的地方,他越来越热衷于打猎,也越来越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馆陶公主过去试探了一下,也没试探出什么来,只听到梁王不能相容于周亚夫。
正发愣,有一内侍突然急匆匆小跑过来,行揖礼道:“王夫人,暖云阁消息,王少使提前生产了,据说状况不好,少使请王夫人提前回宫。”
王阿渝吃了一惊,扳着手指数了数,这才七个多月,怎么就早产了?
这等大事,自然有人去禀刘启。
王阿渝不等刘启回来,自己急急向馆陶公主交代两句,来不及带孩子,先跳上马车回程。
暖云阁里正回荡着王儿姁撕心裂肺的惨叫,如上刀山下火海般震动耳膜。
为王阿渝接生四胎的老医丞正擦拭着脑门上的汗珠,此胎凶险,非比以往。
胎儿胎位似不正,怎么生也生不出来,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到王阿渝快马加鞭到了暖云阁时,看到的仅是:衾被下伸出来的一只小细手,那只手真是瘦啊,细若麻杆。
老医丞一看,就给塞了进去,孩子要先脑袋出来才对啊,然后就用手推拿王儿姁的腹部,好像把孩子胎位正过来。
王儿姁的惨嚎立即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喉咙已然喊破。
没有生育经验的侍女们听了竟两股战战,不知做什么才好。
王阿渝凝眸看着妹妹眼泪糊面,面部扭曲,那惨状,真令人头皮发麻,心都要跳出来。
王阿渝正急得团团转,祈祷妹妹能顺利度过这鬼门关,自己生了四个,都算顺利,妹妹总不会因胎位不正出意外吧?
怔怔看向门外时,看到在院里吓傻的阿珠,立马唤她过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珠竟说是昨晚的那只小乌龟引起来的,王儿姁也知道了是自己的儿子引起了一场风波。
第二天这小龟竟死在刘寄手上,王儿姁很生气,质问儿子:这么大代价抓来的梁国的乌龟,为什么要捏死它?
刘寄年龄小,大哭,说不是自己捏死的,昨晚小乌龟在筵席上就被踩死了,自己不舍得扔,才把不动弹的小乌龟拿回来的,一晚上给它水喝,给它饼吃,它也没活过来。
王儿姁更生气了,问是谁踩死的。
刘寄不知是不知道,还是记不起来了,一会儿说兄长,一会儿说是栗庶母。
原来昨晚他看到两个姐姐都坐到了上首区王姨母的案子后,也跑到兄长小野猪的食案后去坐了。
小孩子肚子饿,只顾着吃,待想起来,再看脚边的小乌龟时,不见了,又爬走了。
他低头找寻,就在食案与食案之间窄狭的过道里,看到了那只被踩出内脏的小乌龟,一动不动。
当时给孩子心疼坏了,不声不响捡起来,掖进衣袖里,以为回家喂喂还能活过来......
王儿姁一听大怒,认为十有八九是栗美人踩死的。
哪怕你不小心,也是你踩死的!
否则谁会走刘寄与栗美人食案之间的小道?那可是胶东王的案子。
于是王儿姁就挺着大肚子去找了栗美人。
栗美人当然不承认,指责她还想把与梁国结下的梁子往自己身上推,你应该推给猗兰殿去,毕竟是你儿子手贱,拿人家的小玩具.......
两人本有旧怨,于是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难听......王儿姁就动了胎气。
她这一胎本来就怪,从怀上就感觉比前三胎难受,太医在脉象上查了又查,一直吃不准,觉得不比以往。
肚子确实比同月的孕妇大得多,说是双胎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