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去问问她有什么事情吧。”
“不要太刻意。如果是小事,你能帮的就帮,不用提我。”
“奴婢明白。”
李尚宫去了,王阿渝从侍女手里接过孩子,背着岸,迎着温暖阳光给孩子喂奶,并不想看岸上李尚宫和采薇发生了什么。
倒是银杏在王阿渝身侧,机灵地看看岸边,扭过脸来小声道:“采薇姐姐对我姑姑很是客气呢。采薇姐姐好像哭了。“
王阿渝揉着女儿的小脸,装着没听到,唱小曲儿,“卷耳,卷耳,快到筐里来。”
过了一会儿,李尚宫过来了,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岸上的采薇走过桥头,消失在树簇后,才到王阿渝跟前,道:“孺子,可知道采薇有什么事?“
“什么事?”
“她已经十七八岁了,最美好的年纪,想问问孺子,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给她说一门亲。”
“什么亲啊?”王阿渝有点哑然失笑。
“您曾经答应,让太子给她指婚。”
王阿渝逗弄着女儿,“你觉得这事好说么?”
李尚宫冷笑一声,“不太好说。别说孺子您心里有过不去的坎,估计太子心里也有吧。再说,邱思和郅都,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良家子弟,好男儿正当年,找个比她更好人家的女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是啊,她喜欢的又不是人家,牵一门女方勉强的婚事,会不会委屈了邱思和郅都?前几天正巧见到邱思,年纪也不小了,其实也该定一门亲了。”
李尚宫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不自然之色。
王阿渝捕捉到了这抹异色,“有话你直说,跟我还用藏着掖着?”
李尚宫这才吞吞吐吐道:“孺子,您看我家银杏如何?”
银杏?
王阿渝回头看,银杏已到岸上摘花玩去了,十多岁正是最美的豆蔻年华。
“李尚宫意思是?”
李尚宫搓着手,硬着头皮道:“不怕孺子笑话,我家银杏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上个月刚来了初潮。虽说安排出嫁还早了些,但也算到年纪了。她来宫里看奴婢,奴婢就把她留了下来,本来想着将来能接替我,继续为孺子做事,但身为女子,总要出嫁的吧......”
王阿渝没等她说完便笑了起来,“你不是想把银杏嫁给邱思或郅都吧?”
李尚宫一听,脸皮一红,低声道:“孺子,是奴婢高攀了。本来奴婢出身低,银杏怕是配不上人家。”
弄了半天,李尚宫竟真有此意,有点没想到,看来婚姻才是真正跨越阶层的便捷通道呢。
王阿渝倒不嫌她高攀,有女孩的家人,谁不想找个好人家?
她多看了银杏两眼,很活泼俊俏的女孩子,身量还没长好。
“没有配不配,只要对方喜欢,银杏也喜欢,就是好姻缘。但邱思,要比银杏大了近十岁,郅都则大了十二三岁呢。”
“只要对方愿意,奴婢不嫌人家年龄大。”
王阿渝回去便对刘启提起此事,刘启正喝着水,差点没呛着。
他难得对这种事表示不赞同:“两人年龄相差有点大。若男子四十岁,女子二十岁,大二十岁也可以。但银杏才十二三岁,年龄小了点,郅都二十五六了,不行。”
“邱思呢?”
“也不行。”
“您是觉得只是年龄不行,还是门第不配?”
刘启虽难以相处,却是很板正的人,“这不是门第问题,女子出嫁后,会马上面临生育,十多岁的女娃,早了点。”
他考虑的是另一种现实,不像王阿渝和李尚宫会首先想到女子高嫁,至少以后生活上不会受委屈。
他首先想到的,像王阿渝这样二十岁左右的成熟女子,生育尚且辛苦,银杏那么小的体量,远不成熟,若是怀孕生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邱思和郅都,两人是有正常欲望的成熟男子,难道让他们娶回去还要等待几年不成?
自己少年时无论娶妻还是后来纳的良娣,年龄都长自己几岁,主要是考虑到方便生育。
现在让一个小丫头过早面临这些,自己作为一国储君,怎么能支持?
“那太子能不能先做主,把银杏指婚了,等到及笄后再出嫁,这样如何?”
“还有两年呢,万一两年后有更合适的呢?”
王阿渝暗笑一声,觉得刘启太天真,对李尚宫来说,邱思和郅都是一辈子都难攀上的大户人家,他们的选择远远比银杏多。
银杏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就不能指望两年后邱思或郅都还能选她了。
她这个年龄和门第,基本都不在人家眼里。
刘启生在最顶端的家庭,选女子是向下看的,不用考虑对方的门第出身,反正都比他低,却不知中等和底层家庭,在子女嫁娶上,是看了又看,算计了又算计的。
至于女方年幼,身体会受生育影响之类,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李尚宫看中邱思和郅都,能不能成,仅着眼于现下一次机会,她当然想抓住。
而自己之所以想管这个闲事,一是想收心腹,媒说成了,不仅李尚宫以后会对自己死心塌地,无论邱思还是郅都,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