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看还不行,必要时她还要展现自己的笔迹。
宫中女子会识字写字的不多,但自己可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王阿渝拿起刘启的狼毫笔,摊开一卷空白的书简,抄写《诗经》。
刘启之前就注意过她的字迹,十分娟秀,绵软无力,但很工整,在女子里很是难得了。
“你是如何习得字的?”
“家母说过,女子也要看书识字,以后一定能派上用场。妾曾经可用功了,若妾是男子,说不准早就投身到上林苑去做太子的侍卫了,不然怎么会现在才认识。”
刘启放下书简,靠过去握住她的手,把最后一个字写得潇洒刚劲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就很好。你不必出现在上林苑。”
这句话听着别扭,但其中的意思,王阿渝却听得真真切切。
屋外的光影被折射进屋内,刘启被光扫到了眼睛,情不自禁眯了起来。
王阿渝回眸望他,脑中回想起先前在太子妃那里看到他吃饱后,慵懒地坐在窗前看书简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他在自己面前最放松惬意的表现。
她整个人贴在刘启身上,喃喃自语:“妾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神仙对妾说:阿渝,你来此一遭,是为了跟有缘人相会。”
“妾问,什么是有缘人,老神仙回答说,所谓有缘人,便是茫茫人海中有两人相遇,相识,相知,或是相亲相爱,这就是缘分,有了缘分就促成了有缘人。”
“有些人来这世间不认真生活,胡乱配对,缘分也就尽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一定能找到真正与你相配的男子。”
“妾问那怎么才能证明?那老神仙说......”
话语戛然而止。
不用看也知道刘启现在正竖起耳朵仔细听。
“老神仙说了什么?”
“老神仙说,你可以闻闻他身上的气息。”
说完,王阿渝侧过头去嗅刘启的脖颈间,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闭眼,竟然就睡着了。
醒来时,王阿渝环顾四周,才发现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上。
以前刘启回寝室从来不管她,但现在他已经知道要把她抱回来了。
这就是潜移默化所带来的作用,刘启这么多年不近人情,恐怕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给他讲故事磨耳根。
他开始改变了,会关心别人了。
王阿渝洗洗脸,休沐了一天,今夜刘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刘启之所以对她这么好,有很大一部分其实还是榻事上,两人欢好时太过完美无缺,书上曾经说过,若夫妻二人在榻事上很和谐,那么日常里的争端,吵架,甚至性情,基本都能磨合过去。
但若是反过来,夫妻二人平日里没有争执,性情也很和谐,单单榻事方面不对付,那这段感情也是无法长久的。
男子看重夜间,为了夜间甚至可以忽视白日里的一切不愉快。
王阿渝觉得刘启要的有点多,要是再隔一天,身子再恢复一下就好了。
这天晚上,风云突变,惊雷四起,王阿渝大半夜被雷声惊醒,模糊中看到威风凛凛的刘启跟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她身旁,眉头紧皱,很不安定。
她本能地伸手将他护在怀里,在闪电劈开黑夜的一瞬间,刘启浑身上下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做了噩梦。
轰隆一声巨响,刘启猛地坐起身,双眼直视朦胧的黑夜,也不知到底醒没醒。
王阿渝刚准备过去碰碰刘启,谁知他莫名又躺了下去,恢复到他四仰八叉的睡姿,很快响起了鼾声。
大清早,院子里的泥土味道清新扑鼻,王阿渝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再摸摸榻侧,空荡荡。
刘启结束休沐,一早就出门了。
他严格落实自己常年保持的作息,即使现在加入了一个新人,也丝毫不曾改变。
所以王阿渝并不觉得自己会祸国殃民,刘启这人拎得清,哪怕喜欢,也只会放在该放的位置上,不会对他产生具体的影响。
王阿渝想了想,大不了自己也学着早睡早起,哪怕刘启不在,自己也不会睡到中午头,变成恃宠而骄,一身臭毛病的人。
明镜台这边有的是活儿,一早起来先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刘启爱干净,身边虽然只有一个苏小鱼,但还是不许房间里有一点尘埃。
自从她搬过来住,苏小鱼已经不经常出现在刘启的侍寝,只在她打扫完毕后,偷偷溜进去瞧瞧,大概是看她有没有落下的地方,顺手再打扫一下。
因为后面有苏小鱼兜底,王阿渝这才没什么心理负担。
衣柜最里面有个龙纹漆器,她在擦拭时不小心把扣子打开了,里面是刘启随身的配饰,衣钩,冠带,玉佩等等,之前都是苏小鱼收拾后放在里面保管。
王阿渝走到窗前打算好好看一看,果然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玉器上一点杂质都没有,皆是用上等玉石打磨而成。
突然看到一枚有点眼熟,她小心翼翼提起红带子,拿在手里一瞧,好家伙,跟自己弄丢了的那枚玉佩几乎一模一样!
自己不是弄丢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刘启的漆器里?
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