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哆嗦一下,心道大事不妙,本能地想要知道刘启会不会抓起砚台砸自己脑壳。
她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肉,埋怨自己为什么不练习练习就上阵实战。
她故作怯懦地垂下眼眉,绞着手指,低声道:“妾是自作主张代替苏内监进来服侍的,妾本以为自己能够担此重任,就算没做好也可以熟能生巧。若太子嫌弃妾笨手笨脚,那妾这就把苏内监带过来。”
王阿渝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打量刘启的面容,故意将“奴婢”换成了“妾”,打算提醒他什么。
刘启收回目光,不知是不是被她说动了,还是压根就没想计较,回过神来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再默默观察那片污渍。
他从案桌下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刃,轻轻将污渍处刮下,低头吹走上面的木屑,大功告成。
完成一卷,随手丢在一旁,待墨迹晾干,又展开一卷继续写。
既然没反应,那就是愿意留下自己。
王阿渝壮着胆子探过头去,刘启的字十分匀称,她虽然认不太全,但也能大体看懂这是写给晁错的,内容类似对养马场的不满意之处。
字迹疏密有致,墨水仍未干涸,冒着水珠,她俯下身吹了吹,感叹道:“真是好字。”
王阿渝悄悄转头,刘启的头也跟着转了过去,她内心窃喜,他刚刚肯定偷看自己了。
门外的苏小鱼松了口气,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什么叫“红袖添香”,屋内的二人当真是才子佳人。
需要回复的文牍颇多,墨水研了又研。
王阿渝回想到以前,刘启坐在这里聚精会神地下着笔,苏小鱼站在一旁静悄悄研墨的情形。
做太子也太累了吧,大晚上还要写这么多东西。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现代寒窗苦读十几年,写的东西说不定比刘启还要多呢。
王阿渝的手感果然好多了,掌握诀窍后很快就能磨好一砚台。
刘启的手非常稳当,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情不自禁地把目光从他的手指移动到他的脸庞,失神地望着。
面前的男子除了脾气差,当真挑不出其余的毛病。
王阿渝嘴角忍不住上扬,自己也算运气好,来到西汉找到了刘启,并相中了他,而他也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开心过后便是思虑,一个处在权力巅峰的优秀男子,女子的美貌恐怕也只是个敲门砖而已,有什么办法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呢?
在她还沉浸在疑惑之中,案桌上的竹简已经铺满,门口袍裾飞舞,刘启已经出了书房,朝着寝室走去。
王阿渝把宫灯吹熄,赶忙跟了上去。
院子门口,苏小鱼守在原地,在模糊的月光下给她打手势,让她好生服侍。
王阿渝定了定心神,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出岔子。
刘启在刚迈入寝室就将自己腰间佩戴的环首刀放在木架上,站在室内正中央,微微扬起手臂,等待更衣。
王阿渝走进去,环抱住他的腰肢,伸手解开他左下摆的挂带扣。
也许是屋内太暗的缘故,这系带莫名其妙被系成了死扣,手指头都掐红了还是解不开。
刘启等了许久,胳膊都酸胀了,疑惑地垂下眼帘,自己摸了摸被眼前人捣鼓成死扣的疙瘩,又是忍不住蹙起眉,“拿刀来!”
这还需要刀?
王阿渝把环首刀捧过来,刘启手起刀落。
这家伙竟然把那团死扣生生斩断了,还把下面的衣摆豁开了一条口子,他脱下外袍,一下子丢在地上,身着寝衣轰然躺在软榻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王阿渝自然能听出刘启的疲累,自己偷摸把刀放了回去,捡起地上的袍裾,把明天需要更换的衣裳放在软榻旁边,吹熄烛火,默默退了出去。
苏小鱼朝她点点头,也回去歇息了。
王阿渝回到自己的房间,蜷缩在被褥里发着呆。
今天的开场太不利了,笨手笨脚的,刘启身边的人手脚都麻利着呢,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呀?
忽然有个黑影进来,然后身侧整个床榻都陷了下去。
刘启又跑出来了,再次躺在自己身边。
王阿渝知道他很累,也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自己其实也挺累。
黑暗中,他似乎摸了摸她的手,随后便响起了鼾声。
今夜不碰,明日必定碰,王阿渝摸到了刘启的习惯,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果然,刘启醒得非常早,天空上的鱼肚白浅浅显露,她就觉得他在凝望自己。
王阿渝不想装睡,这种美妙的时刻对她而言具有十足的吸引力,她没有睁眼,而是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肩膀,用行动告诉他可以开始了。
刘启先是轻咬她的下巴,又垂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漫长无比,一经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搅拌着,混合着,浓烈到令人疯狂。
两人分开,彼此红着双眸对视良久,互相交换着鼻息,又更加深刻地吻了上去。
仿佛置身事外,任他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王阿渝反客为主,翻身将刘启压住,她生怕他起身,双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