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罕知道苏瑜从来不说虚妄之语,他甘心做女帝的后妃无非就是给自己的母族争取以逸待劳的时间,这期间,一旦他和女帝有了子嗣,那他就可以在代政期间光明正大地收买群臣,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推翻圣女国。
“苏瑜真是下了一盘大棋,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人人都称他为扎克什部的荣耀,果真如此。”阿拉罕喃喃细语着。
“主子,那你怎么想,要不要找翁将军?”巴图尔问道。
阿拉罕摇摇头,低声说道:“阿爸的决定我猜得到,自从替陛下战胜了扎克什部,阿爸就很少找我了,我当时竟没有猜到阿爸的心思,如今我明白了,却也晚了。”
“不晚的主子,苏瑜世子已经向咱们发来了邀请,只需主子你一点头,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翁将军也不会在怪罪你了。”巴图尔对隆克多一族忠心不二,他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家能回到草原,不必在东洲任人摆布。
阿拉罕沉默了,作为他本人的意愿,他当然想和苏瑜联手,而且苏瑜还是他族人的救命恩人,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坐视不理之理。但如果他这样做,势必会影响他和远星的感情,痴情的阿拉罕到现在都没看透远星的薄情,还一心地想着她。
巴图尔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进来的阿斯打断。
“映主子,陛下让大伙儿一起去逛皇城夜市,就差你了。”阿斯说道。
阿拉罕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皇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虽然已是明月当空之时,但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很多白天不出来的小贩都出现在了晚上。
比如街边上端坐一位白须过胸的算命先生,他的规矩就是白天不出摊。
远星来了兴趣,便走上前问道:“老先生,卜一卦,要是算得准,这些就都是你的了。”远星把二十金推到算命先生眼前,她向来是不喜欢占卜的,从前宫里有巫师,她都不愿意随意占卜,怕提前知道命数折损阳寿。但今日不同,她只是心情好拿这位算命先生打打趣罢了,她不相信民间真有料事如神的高手。
那算命先生并没有立刻拿走桌上的二十金,而是淡然地问道:“姑娘要看什么?以姑娘现在的地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行至所处皆受万民朝拜,可今儿见姑娘是布衣出行,还请姑娘饶恕老朽不拜之礼。”
远星一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问道:“老神仙有如此眼力,不妨看看国运如何?若说得准确无误,即刻封你为王室占卜官。”她没想到算命先生能一眼看穿她的身份,既有如此能人,她当然要为自己所用。
那算命先生摇了摇头,捋着胡须笑着说:“国运如何乃是天机,可谓天机不可泄露,老朽已是残烛之身,怕担不起姑娘的美意。”
远星知道强来是没用的,她有些失落,但还是又拿出了一块金牌与刚才的二十金一齐推到了那先生面前,说道:“占卜之事不宜勉强,老神仙日后若有难处,便拿着这块金牌去宫里找我。”
算命先生既没有拿钱财也没拿金牌,抬头看了一眼玄司,说道:“天地和合,阴阳相辅相成,阴盛阳必衰,这位公子螓首蛾眉,美如冠玉,若是女子,便是不可多的美人。女相男身本是大福之体,可惜公子太过貌美,阴盛于阳,怕以后是瘗玉埋香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掀翻你这摊子!”玄司莫名被算死了,心里当然不痛快,当即要砸了人家摊子。
“玄司,别冲动。”远星拦下了玄司。
看着暴怒的玄司,先生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我是看这位姑娘如此有诚意的份上便替你相了一卦。”
“你……”看玄司还要说什么,韵君赶紧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见远星如此信任这位先生,若玄司出言不逊定会惹祸上身。
远星见先生给玄司都卜卦了,便请他给其他后妃也看看。
没想到先生拒绝了,他说道:“老朽肯为这位公子相卦,一是看姑娘的诚意,二是缘分至此,至于其他公子,老朽实在没有相卦之缘呐。”
“既然老神仙不肯,那就不再强求了,若有来日,还望老神仙殿中上坐。”远星向先生告辞,刚走出没几步,那先生便自顾自地说道:“不为胜而喜,不为失而悲,不为情所困,不为子所缠,这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福祸皆相依。”
远星知道,那是说给她听的,这些话的每一句仿佛都在对应一个人,或是对应一件事,她一时半会儿难以理解,只得等回去之后慢慢揣摩。
远星思绪还未捋清楚,一阵惊呼从身后传来,“陛下小心!”苏瑜一把将远星抱起,及时躲过了一只飞过来的箭。
远星惊魂未定,问道:“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又是十几只箭射了过来,其中一只箭直冲韵君,箭速之快让韵君根本来不及躲闪。
“噗”的一声,箭镞没入了玄司的胸膛,是他为韵君挡住了这一箭,“玄司。”韵君拖着玄司躲到一面墙的后面。
“莫不是让那个老东西说中了,我今天就得死在这!”玄司捂着伤口,指甲开始变黑,他喘着粗气,咬着牙说道。
韵君扒开玄司的衣服,看到伤口周围都呈现出蛛网状,他皱着眉,十分担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