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陈家世代从文,想要立军功难如登天,这是你们陈家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而且娴珠也不小了,进宫为妃岂不美哉。”郎愿看似劝解,其实就是下达死命令,容不得陈汝说不。
“国师,我和老爷就韵君这么一个儿子,圣女国远在千里之外,怕是我们走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陈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韵君看郎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连忙说道:“爹、娘,你俩这是做什么,这是好事啊,我去了圣女国吃不了亏的,放心吧,再说大姐进宫为妃,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难道还怕没人送终不成,而且我留在赤离也对国主并无大用,文武皆不出彩,所幸生得一副好皮相,不过也是拜赤离得天独厚的好地方所赐,能为赤离献出自己,是我陈韵君的荣幸。”
“韵君……”
“好了,不要再说了,既然韵君想去,就由着他吧。”陈汝不等陈夫人把话说完就打断了。
“那老夫就告退了,三日后启程圣女国,韵君,赤离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郎愿拍了拍韵君的肩膀。
待郎愿走后,陈夫人上前使劲地拍打着陈汝,哭着喊着骂道:“你是猪油蒙了心吗!韵君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那女帝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把韵君往火坑里推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我的命根子,你好狠啊你!”
“够了!”陈汝一把把陈夫人推开,骂道:“你个疯婆娘,你懂什么?这要是别人送来御簿尚可求一求国主,但这御簿是国师亲自来送的,由此可见国主对此事十分重视,而且国师已经给咱们台阶下了,若咱们再继续推脱,韵君是去不了圣女国了,那咱们陈氏一族也就都没命了!”
陈夫人一听一下就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喊着:“老天爷哟,我的儿啊!”
“娘,你好歹也是当朝史监的大夫人,这要让人看了去,也不怕让人笑话。”韵君随手拿起一块点心放进了嘴里,似乎根本不把和亲的事当事。
“你这小狼崽子,主动抛弃爹娘不说,到头来还嫌你娘丢人。”陈夫人把鞋脱下来丢向韵君,韵君及时躲避才没打着。
“娘,你何必呢?装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你是因为爱我才想把我留下来吗?错了,你无非就是想让我娶国师的女儿郎珍,这样一来,日后既能给你养老送终,又能给你荣华富贵,我是你的命根子不假,不过是富贵上的命根子,现在我攀上更高的枝儿了,这位儿媳妇可是真金贵啊,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韵君翻着白眼,看也不看陈夫人一眼。
“你……你不就是怪我当年拆散你和鸾西吗,那是个下贱丫鬟,她怎么配的上你,怎么给你一个好前程。”陈夫人自知理亏,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一提到鸾西,韵君马上就变了脸色,说道:“就算她是个丫鬟,那也是我心中至爱之人,任何人都不许诋毁她,包括你。”
“好了好了,韵君,那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再者说鸾西的死是她自己想不开上吊自尽的,你娘还为此自责不已,你差不多也该放放了。”陈汝说道。
“爹,原来我一直认为你与我娘是不相匹配的,一个才华横溢,一个乡野村妇,但现在看来你俩确实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希望你们二位白头偕老,千万不要和离,免得祸害别人。”韵君气呼呼地说道。
陈汝抽出腰间的鞭子,作势要打韵君,韵君倒也不害怕,横眉冷眼地说道:“你可以打我,但你想想后果,我现在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女帝的后妃,赤离的生死都在圣女国的帮与不帮,你想好了再动手。”
……
陈汝瞪着眼睛,硬是一句话没接上来了。
“爹,你也不用生气,娘,你也不用撒泼,顶多三日,我们就永远分别了,让我最后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家。”说到此处,韵君感觉喉咙一阵发涩,三日后他将永别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