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伦敦的研讨会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
他这次并没有不告而别,而是早早的起床,在客厅里面等着了。
沈星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她换了身衣服,还带着几分懵懂的睡意,刚走下楼梯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面,静静喝着咖啡,看着手中专业书籍的清隽男人。
清冷的晨光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将他本就清冷的气质,变得愈发的孤冷。
偌大的客厅,孤单的身影。
一瞬间,沈星羽居然有种错觉,好像这个男人下一秒,就要湮灭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与这黑暗化为一体。
她怔忪着,脸色渐渐的有些苍白。
“星羽。”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也将她的思绪给猛地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双膝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栽倒下去。
男人脸色一变,猛然站起来,放下咖啡杯便小跑着跑了过来,伸手一把圈住她纤细的腰,半扶半抱的将她给带下了楼。
最后,将她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蹲在她的身边。
再抬手,已经把住了她的脉,仔细倾听了起来。
这一听,却听出了问题来了。
他蹙眉:“你最近到底哪里不舒适,怎么身体里面竟然有破败之相?”
林曼摇头,敛下眼睑:“什么破败之相,我不懂,我最近什么都没想,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吃饭喝水,甚至连睡眠时间都严格把控的,阿衡,是你太小心了。”
声音柔软,还带着几分娇糯。
杜衡看着她这幅样子,抿着唇,蹙着眉。
深深的吸了口气,松开手:“这次我要去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之内,你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若是你执意回国,我会送你回去,但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到此为止了,星羽,我期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着,便直接站起身来,拎起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了大宅。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沈星羽那一瞬间变得极为苍白的脸。
不过,就算看见了,他
也不会动摇自己的心。
他杜衡虽然心有妄念,却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若是沈星羽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左不过,有缘无分罢了。
杜衡走了,林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神色怔忪。
好半晌后,才捂住脸,猛地往后一靠。
她之前就已经拒绝过杜衡了,她爱的是唐靳禹,哪怕唐靳禹曾经对她十分不好,可是后来的缱绻柔情,却早已仿佛一张大网,将她的心彻底的拢住,可是如今,杜衡对她情根深种。
竟然已经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
若是不能做夫妻,便只能做陌路人。
这份友情她很珍惜,每每她最脆弱的时候,都是杜衡出现在她的身边。
杜衡之于她,早已像她的哥哥一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了。
最近她只要睡着了,梦中就连连噩梦,她知道,这都是她心绪不宁,情绪动荡造成的,她有心压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复起来。
不过,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苦笑一声。
深深的吸了口气。
到底……
以后恐怕要和杜衡形同陌路了,这些年……终究是她对不起杜衡。
她想要回去,哪怕最终那个男人不属于她,她也要亲口听那个男人说出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
她不是陆星,她是沈星羽,是唐靳禹的妻子,沈星羽啊。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吧。
“小姐。”
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白裙的女佣,她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瓷瓶。
沈星羽讶异的抬眸,看见她掌心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保心丹?”
自从她来英国后没多久,杜衡带过来的保心丹就全部都吃完了。
杜衡并不会配置保心丹,也不敢和唐海渊要。
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导致沈星羽的行踪暴露着,这半年,沈星羽一直都被杜衡小心翼翼的养着,毕竟没有保
心丹,若是犯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会儿从佣人的手里看见熟悉的瓷瓶,沈星羽怎么可能不惊讶。
“这是先生吩咐的,以后您每日早晚各吃一粒。”
佣人将瓷瓶放到沈星羽的面前。
瓷瓶不大,却也装了至少五十颗药丸,至少保证她差不多一个月的用量。
沈星羽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捏着瓷瓶。
杜衡居然又有了保心丹,那就说明,唐海渊肯定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的事情。
那么靳禹呢?
靳禹知道么?
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来接她?
若是不知道,唐海渊到底为什么要隐瞒她的事情,唐靳禹真的失忆到已经完全忘记她的程度了么?
还有,唐靳禹真的要结婚了么?
想到这里,沈星羽不由得心里更加的慌乱起来,心跳顿时就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