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辽河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有一时的恍然。
“怎么,多年未见,竟不认识我了?”
那人勾了勾唇,将顾辽河拉了起来。
顾辽河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压着眼侧过身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那人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向他解释:“陛下下个月五十寿辰,我父亲请旨回京都贺寿,陛下恩准了。”
顾辽河“哦”了一声,脸上没有太大反应。
那人见状,嬉笑着凑过来,一手拍在顾辽河的肩膀上调笑道:
“二郎,几年未见,你的功夫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娘子遭人轻薄,赶着来英雄救美呢。没想到是你,你看看你打起架来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啊!”
说罢,那张俊朗的脸上笑得龇牙咧嘴。
顾辽河瞪着他,脸色很是难看,气恼地咬牙:“沈北望,你够了!”
沈北望止住笑,端起架子教育他:“这么没大没小,直呼我的名字,等我去告诉你姐姐,你免不了又要挨她一顿说教!”
顾辽河脸一沉,对沈北望这般戏弄实在忍无可忍。
他生气地拂开沈北望的手,大步离开小巷。
沈北望痞笑两声,赶紧追上顾辽河。
“你不回府,跟着我干嘛?”
“我要去你姐姐家吃饭!”
顾辽河愣住,顿住脚步拦住沈北望:“今日是中秋节,你不应该回镇国将军府和家人团聚吗,为什么要去我姐姐家吃饭?”
沈北望啧声道:“我是一个人快马加鞭丢下我父亲他们先行赶回来的。还没回府呢。好多年没回京都了,特意四处逛了逛,没想到就遇到你差点被人劫走,好歹救了你一命,和你一起去你姐姐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沈北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竟让顾辽河一时语塞。
“快走啊,我都饿了!”见顾辽河不动,沈北望拉住他的手臂催促他快走。
顾辽河一把摔开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
一路上,沈北望都在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还是京都好,气候宜人,不像北境,天气干燥,风沙又大。你是不知道,日头毒辣的时候,出门不把自己围个严实,都能把人给晒熟了。”
“我还是喜欢京都,你看京都的姑娘个个养的水灵灵的,多娇美好看。”
“二郎,就你这副柔弱不堪的身体,怎么当上大理寺少卿的。”
“你还是跟我去军中练练吧,不然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你这样的……!”
“沈北望,你给我闭嘴!”
顾辽河恼羞成怒地怒吼一声,恨不得一拳打在沈北望的脸上。
沈北望佯装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光吼不行啊,二郎,再跺个脚给我看看!”
顾辽河眼前一黑,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心里愤恨地呐喊:苍天啊!为什么要让这个祸害回来!
皇宫,御书房。
霍云诀神情自若地跪在殿中。
曜帝端坐在御案前,面色不悦地数落他:“堂堂四皇子,居然与臭名昭著的斩渊堂有所牵连。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自己看看吧,参你的奏疏都快把朕的御案给堆满了!”
曜帝抓起几本奏疏砸向霍云诀。
霍云诀并未闪躲,一脸无辜地回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救白大侠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斩渊堂的堂主!”
“那他在连州、庆州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你授意的?”曜帝凤眸微眯,试探地追问他。
霍云诀坦然道:“儿臣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白大侠他们出手阔绰,拿出不少钱财和存粮安置灾民,还调动江湖各个门派前去帮忙。儿臣若有这般能耐号令他们,都能统一江湖,当个武林盟主潇洒自在了,这不比皇子更快活吗?”
话音刚落,曜帝抄起砚台砸在他身边。
“逆子!”
“当皇子还委屈你了!”
曜帝勃然大怒,吓得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
霍云诀当即低下头去认罪:“父皇息怒,儿臣口不择言,儿臣知罪,还请父皇责罚!”
曜帝气闷地站起身,手指着霍云诀喝道:“不许再叫朕父皇,朕没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吴公公神色一紧,暗中跟霍云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继续认错。
霍云诀垂着头,无奈地又试着叫了声:“父皇!”
“都说了不要叫朕父皇,你既然这么想当武林盟主,那就给朕滚去当吧!”
曜帝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座椅。
吴公公暗自叹气,知道曜帝是在闹脾气。
霍云诀沉吟片刻,只好硬着头皮改口喊了声:“爹!”
这一声爹,惊得地上的宫女太监统统抖了抖身体。
曜帝仍在气头上,冲口而出:“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他一说完,整个御书房的空气瞬间凝滞。
霍云决他们连呼吸声都收紧了,御书房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曜帝表情有些尴尬。
这时,一位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