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的确是冷的,冷透了,从头到脚都是冰一样的冷,他甚至连牙齿也在打战,表哥的个子矮,他的外套并不能够很好的给他保暖。但是,他的心头有一把火,一把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的火。让他想要把眼前的混蛋碎尸万段。
然而,他忍着,很痛苦地忍着,他知道他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发泄胸中的怒火,是要阻止这个人渣拆房。
“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声音不大,却透着冷冷的寒意。
“啊,这个,这个,肖少爷,您不要误会,”贾三有些害怕,他真怕这位祖宗一脚踢过来,把他废掉。虽然这次他有后台,但是,眼前亏他也是不愿意吃的。更何况,他还真拿不准到了关键时刻,那位后台是不是会真的向着他。所以吧,还是要解释的,责任也是要推一些的。
“肖少爷,您不知道这里原本就是应该拆迁的。有任务有期限,这任务给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只有履行好职责。”
“职责?”肖剑冷哼道,“这么假的话你也有脸说。”
贾三的脸青一下红一下,慰问肖剑祖宗的话也在他脑子里遛了好几遍,但他还是脸上挤着笑,硬着头皮道:“真的,真的,少爷啊,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肖剑看着贾三的脸一阵反胃,不想跟他纠缠:“废话少说,我就问你相关部门的拆迁批文下来了吗?安置协议签好了没?拆迁款到位了吗?”
“这个……这些个不是我能管的呢。”贾三有些头疼,怎么跟这位小祖宗说呢,说不清啊。
他能说肖剑所说的这些他都连个毛都没见到呢。他能说他今天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来自他肖剑的那位老爹的莫名其妙的指令?他能说肖名扬让他今天拆了云振国的家,并且只拆这一家?
今天的事情,明显的是趁着云振国被抓,不能阻止他的肆意妄为采取的偷袭嘛。如此反推,云振国被抓就是明显的为了今天事所做的铺垫和谋局啊。
设局抓人,然后趁机拆了人家的房?这事发生在肖名扬和云振国之间在他贾三看来怎么这么不可思议啊。在他心里给云振国定位就是肖名扬的男情人呢,是他看错了,还是那两个闹掰了,或者另有隐情,是他所探究不到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趁人之危拆了人家的房,总是有些不地道。这可不是小事呢?这是会让人搏命的。所以,开始时他是犹豫的,也是害怕的。毕竟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也是能跳墙的。
再说。把人家房子拆了,让人家去哪儿?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会死人的。
当然,这个所谓的恻隐之心也他吗只是溜达了一下。便变成了迫切的淬了毒的渴望。毕竟恶念对他来说习以为常。再叠加了钱的诱惑,丛生也不为过。损人利己叠加挣钱的机会,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有拆迁许可证吗?拆迁许可证上有户主签字吗?”肖剑逼问。
“这个……这个……?”贾三脸色更加难看,他的目光飘忽,闪烁其词明显底气不足。,
“怎么?,拿不出来吗?拿不出来还敢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放肆猖狂?
“这个……这个其实……”
贾三被肖剑的气势逼迫着,目光游离到周遭的人群,人群里早就崩发出质疑和谴责。感觉上又多了一层威压。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他扛不住的,他好似也没必要扛。
想到这儿,他不再犹疑,而是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正 的纸片。
纸被展开,递到肖剑的面前。肖剑接过去,神色稍变。
这算什么呢?拆迁协议?还是简单的书面约定?反正很是简单明了,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允许某某拆迁队对肖家湾的村民云振国名下的宅基地上的建筑及附属物物进行拆除。
落款是云振国的签名和手印,清楚明晰。
怎么可能?肖剑再看得仔细,签名,指纹。
这就跟开车拿了正规的驾驶证和行车本一样真实不虚。
“少爷,我没骗你吧。”贾三的声音高了一度,明显是想让有些哗然的人群恢复平静。他对肖剑依然毕恭毕敬,眼球却滴溜溜的转动,他在猜度肖剑的想法,也在思忖应对之策。
肖剑的手捏紧,那纸也在肖剑手中皱成一团。贾三慌忙请求:“别啊少爷!”
肖剑的眉头皱紧,铁青的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他把手松开,那纸刚一飘动,就被贾三截了去,装进怀里。贾三松了口气,脸上的谨慎和惶恐也稍稍淡化。
“少爷,少爷,合同您也看了,我的苦衷想必您也已经知道了,如果您还不理解我,我不妨再向您透露一点,云振国偷盗的东西,其实您是应该见到过。至于是什么,就要看您的悟性了。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您是不是移一下步,好让我们继续干活?”
说完,他弯下腰,双手做着恭请的姿势,人群又是一群骚动,大家不明所以,都盯着肖剑,看他又怎么动作。
冷风吹到肖剑的脸上,抽得生疼,肖剑并不稍动,他身上的棉服松垮垮的,阻止不了风的萧冷。他的神色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像是有些凄凉,还像是有些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