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雨珊才转动下黯淡无光的眼眸。才缓缓地看了眼早已停止了晃动的房门。又愣怔了片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地像是要冒火,她走到炉火边,伸出她的手,疼痛让她稍稍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迟钝得不行,她又木然地坐回床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把那几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告诉陈宾之后,陈宾的反应。
她告诉陈宾不是她自愿地和南门希发生关系,是南门希威胁她,是南门希拿他陈宾的生命,拿他陈宾的安全威胁他。不是她风流,更不是她卑贱,而是在她的心里陈宾比什么都重要,陈宾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命,她不能拿陈宾去冒险,不能拿她的天地生命去冒险。
她更告诉陈宾,她在那件事情上得到的不是快乐,不是huanyu,而是委屈和羞辱。将一直存在于她生命中的委屈和羞辱。她把她的委屈和羞辱告诉给他,不是要他同情,也不是他的安慰,更不是要看他陈宾的冷漠与淡然,看他怎样置身事外。她要的是他的理解,他的心疼,他的愧疚,还有他回报给她爱,他的发自肺腑地疼惜和爱。
她就是想这样在他这里自私,霸道。自私到他余下的世界里只有她,霸道到得到他全部的爱。
还有,在她说到南门希给她下药的时候,陈宾是怎样说话的呢?
陈宾说她傻,陈宾说她不拒绝是也想寻求ciji,他还说她傻,说她活该被人……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她的弱点,她的软肋啊。用他陈宾做要挟,别说mei药,就是鹤顶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的。可是他竟然说她在寻求ciji,说她傻,说她活该……他难道不是不知道这是对她最大最大的羞辱吗?他难道不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对他带来的影响都远比其他任何人带来的影响要大的多吗?
他这样对她,与其说是羞辱她,不如说是拿着刀在一块儿块儿割她的心,她的心早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哪还能进受得住他这样的伤害呢?他难道体会不到她所受的伤害吗,他难道已经没有心了吗?
不对,不对他是有心的啊,在他听到南门希说他是毒贩时,他也愤怒,他会恼怒,他也会怒不可遏。他不是没有心,只是他的心都在他自己身上呢。全部都在他自己身上。
或许还有那个解语花的身上,对了,她怎么忘了?
陈宾已经有了让他魂牵梦绕的解语花了。 他的心里还怎么能够容得下她呢?”
不是他没有心,只是他的心不在她这里。所以就不会在乎到她所受的伤害,她的痛苦,她的需求,她的爱。
因为爱而在意,因为爱而在乎,因为爱而关心,因为爱而在一起。
那么,爱没有了呢?是不是就该离开,不再打扰对方的生活?不再在对方的世界里出现?
陈宾把脸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好久,一会抽抽搭搭,一会儿又大放悲声,一会儿泪眼婆娑,一会儿又挥泪如雨。把云梦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悲悯与惊悸地抓紧肖剑的衣服,倚在肖剑怀里,扑闪着两个晶莹剔透的大眼睛。
不时地向肖剑的怀抱里拱。肖剑本来被陈宾哭声扰乱得也是心绪不宁。看云梦不安,赶紧把云梦揽进怀里,让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揽紧。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让她逐渐平静。
“是什么让你更改了原来的计划?让你这么快就做出逼她离开的决定,让你这么决绝迅速。是你感觉的病情加重了吗?还是说你正好在刚才发现了比原计划还要合适的借口和机会?”
肖剑瞪着陈宾,一脸的懊恼和气愤:“看样子,你一定从雨珊那里得到答案了。是汪洋真的出了事,是你误会了雨珊,所以你感到懊恼,感到愧疚?可是既然你已经知道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还不跟雨珊说清楚,不让她原谅你,你还要固执的故弄玄虚的,让她看不到自己以及你的心继续恨你?难道直到现在为止,,你还打算让她的恨继续或者加倍,直到她接下来决绝地离开你?”
陈宾的头依旧没有离开方向盘,但是他在那里摇头,他在痛苦而绝望地摇头。他的头碰到方向盘上,他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他像在诉说一件事情,更像是在倾诉一种悔恨的痛不欲生。
肖剑努力地辨别着他的声音。他听到他说:
“不止啊……我何止是误会了她跟汪洋,我更是害死汪洋,让他坠落山崖,,我更是冤枉了雨珊啊,原来她一直都是最爱我的,她视我如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包括她被南门希欺负,都是受了南门希的胁迫。而我就是他用来胁迫雨珊的筹码啊。我算个什么东西呀,让她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我还不自知,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我自己多么高尚,多么让她高攀不起。我不配他喜欢,不配她爱呀!我更不配拥有她的时光啊。我不配让她陪我走过我最后的时光,我不能再让她在历经我对她所有的伤害之后,还继续要求她和我一起去面对痛苦的死亡。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真的不能那么自私啊!我如果真的把她再继续拴在我的身边,我将会内疚一辈子,并且我再也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伤害她太多。我要把本该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