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爬出地窝子,抖落身上的柴草,看着初日下的县城,眼睛渐渐亮了。
此时在他眼中,这个小县城真的是遍地黄金,处处都是钱啊!
不说别的,就是脚下这片地窝子的地方,十年后便矗立起了一栋地标性的摩天大楼。
县城绝大多数土坯房子,现在几百元就能买下一套来,十年后就是几十万,躺着赚千倍的回报率啊!
可惜,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
那么,如何解决吃饭的问题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柳焮想了想,便向县城走去。
县城叫彩河县,不远处有一条河流,岸旁有五彩泥土,因此得名彩河。
十年后,彩河县变成了彩河市,也成了全国小有名气的一个旅游景点。
县政府四周各有一排长长的土块平房,围成了一个大院,各部门办公室就在四周。
《屯垦之光》报社在穿过政府大院的另一个院子里。
柳焮轻车熟路,敲开了社长文月生的办公室门。
文月生一米七的个头,三十岁上下,浓眉大眼,精明干练,不像文人,反倒有武将之风。
现实中,文月生是一年之后才看到柳焮写的一篇文章而召见他、认识他的他,最后两人成了朋友。
此时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柳焮不得不提前来找他。
他决定,这一世,就从干记者开始。
好在这文月生的相貌职位姓名一切都没变,还是当年的那个社长。
柳焮毛遂自荐要当一名记者,并说明自己在来的路上丢失了所有钱物,吃饭都成了问题的实际情况。
文月生一听这情况,略一沉思,便拿出纸笔,让他写一篇文章看看。
柳焮也不扭捏,提笔便写出了现实中他在《屯垦之光》的第一篇处女作:散文诗《屯垦感怀》。
当时在这偏远地区,各类人才都十分缺乏,尤其是知识分子。
现在的柳焮,有着前世数十年的积累,在这里就是妥妥的大文豪,而且是无人可比的那种。
文月生一看,先是惊讶而后就是大加赞赏,自然是高兴地接受了柳焮。
他亲自带着柳焮,帮他办理了入职手续,还安排了办公室和职工住房。
随后,又主动从自己钱包中掏出200元借给柳焮,让他置办生活用品。
当时的200元相当于现世现时的5000元甚至更多,是工薪族正常的一个工资基数。
柳焮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是200元,说起来不低了。
个别老职工也高不了多少,最多高二三十块钱。
任务完成后,超额部分还有奖金,是按篇幅和字数进行奖励的。
柳焮也不耽搁,当下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赶写木雷的稿子。
办公室不大,两张简陋的桌子对在一起,对面是一名女同事,叫王澜澜,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很是漂亮,一双眼睛会说话。
看到王澜澜,柳焮也认识,五年后成了县电视台的大主播,后来找了个大老板结婚后,就辞职不干了。
王澜澜正在赶写稿子,简单地跟柳焮打过招呼后,便埋头爬起了格子。
柳焮没想到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电脑了,现在返回头又要“爬格子”。
“爬格子”是对记者的工作一个形容词。
稿纸是印好的格子,每页300字,必须工整书写,便于编辑辨认并统计字数。
柳焮也没有多说话,拿过桌上的稿纸和笔,便伏案疾书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一篇不到1000字的题为《一位退休老屯垦的心愿》的人物小通讯便写好了。
“这么快……写好啦?”
王澜澜一看颇感惊讶地问,“能不能让我看看?”
“请指教!”
柳焮说着将四页稿子递了过去。
“哇——好漂亮的字啊!”
王澜澜一接过稿子就惊叫了一声。
只看了第一段便抬头看了一眼柳焮,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一口气看完后,王澜澜看向柳焮的目光有了异样的神采,眉眼弯弯地笑问道:“你是从大报社过来的?”
在她看来,只有大报社的资深记者才有独特的视角、下笔如有神的速度,以及这一手好文笔。
“不是。”
柳焮摇摇头,一把从对方手中抽回稿子,笑道,“美女,今天没时间,回头再跟你聊,我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他疾步走出办公室,来到编辑部交稿。
王澜澜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一双美眸眨巴个不停,红唇微动呢喃自语道:“嗯……有才华、有个性……前途无量啊!”
推开编辑部的门,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男青年,高个方脸,长相帅气,颇有儒雅之风。
柳焮顿时眼睛一亮,这老哥,他太熟了!
他叫汪怀古,现实中可以说是柳焮的伯乐,也是曾经的上级。
柳焮正式调入报社完全就是因为他,可以说,两人有着兄弟一样的诚挚感情。
梦穿之前,跟他一起喝酒庆祝的三五好友中,汪怀古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