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八方的小二一看到吴浩,恭敬的将吴浩引进酒店并快步跑到二楼靠窗台的位置拿起抹布用力在油光可鉴的桌面上擦拭了起来。
“吴少爷,还是老四样。”掌柜笑问道。
吴浩点点头,见小二没走开的意思,心里一笑“帅哥,你让厨房快点上菜。”小二听到帅哥二字,咧开的大嘴让白牙都反光了。
“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用毛巾抚了抚椅子,细碎快步去厨房催菜取酒了。
“吴少爷”“吴大善人”“吴二少爷”店里五六桌食客匆忙起身问好。
人群中有一小女孩,大概也是八、九岁的样子,模样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中看她一眼后都不想看第二眼的那种,眼睛经常半眯着,偶尔睁大的眼睛大而黑亮、灵动有神。听到小二说吴少爷来的时候,灵动的眼睛大睁,一脸的惊讶,随后赶紧把惊讶收起并恢复起半耷拉眼皮的样子,只是不经意间将身子往桌子底下缩了缩。
吴浩和陈礼书坐定之后,周围的说话声又陆续响起,只是声音比吴浩进酒楼之前略微小点。吴浩也不急着胡乱找所谓的蛛丝马迹,全盘于胸,谋而后动才能减少风险。死都死了两次了,难道还磨不出个性子,每遇大事有静气,事情越急越需要冷静。
陈礼书吃喝不误,抽空望了望对面舔一口酒就停顿不少时间的吴浩,感觉今天的吴浩有点不同啊。过了一会儿,吴浩的眉头舒张开了些,脸上又挂上那人畜无害的微笑。
吴浩望向不停在自己桌子左右转悠等着自己多称呼几声帅哥的矮瘦小二大声道:“帅哥,来来来,我没来楼里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妙事发生啊?我听府里说,城里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府里大人欺我年少,好多都去头少尾的讲,精彩部分可是统统都删去了”。
小二的白牙又闪出耀眼的光芒,脸上的笑容都快没地方挂了。正了正表情,白牙小二哥的脸色忽然就猥琐起来,“我听说,听说的啊。天香阁的钱掌柜这两天没敢出门,脸上挂了彩,最近不是刚纳了个二八小娇娘,那脸蛋、那身段,呦呦呦!这钱掌柜就天天春眠不觉晓了!钱夫人泼辣劲一起来把钱掌柜的脸抓得左七右八,满脸抓痕”。
吴浩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就这”。
白牙小二大概觉得没表现好,嚼了嚼牙,“我听说,听说的啊!城里红袖阁、羞花院这两家青楼里这段时间来了几位赛仙女的花娘,乐户巷这几日可是日日拥堵,才子富商闻风而至。闭月馆的大鸨母让楼里姑娘抢客都抢不上,听说正在乐户巷散发其他两楼服务不佳的小道消息呢”。
吴浩听了听帅哥的几个消息,许是没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踩在凳子上的脚一使力,把另外一只脚也移到凳子上,站到长凳上让自己七岁的身子看起来高一点。“各位大侠、美女,我们也别让帅哥一个人讲这么有趣的事,花娘美妇佳人的故事是好,可小爷我有心也无力啊!”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一些老不正经的读书人更是将眼睛望向吴少爷的某处位置,不言而喻。
吴浩接着说:“今儿谁要是有能让我感兴趣的妙事怪事江湖事,说出来,大伙觉得也合适的,醉仙酿一壶,我买单。帅哥立马送到桌上,当然,半斤一壶的哈。”说完转头望着白牙店小二示意。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了,左一桌右一桌的客人开始分享各自觉得有意思的奇妙事情:“杨家的猪吃了张家的菜地的菜,张家要杨家将吃菜的那头猪作为赔偿。”“王二麻子偷了家里用来给王大下聘的礼金去乐户巷吃花酒,回去被王太爷打断了腿。”“城南三十里外又出现了一具尸体,跟二十六年前在城西出现的尸体一样,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瘦得前胸肋骨都凸出来的那种那个,神婆陈老太说或许是被邪物吸去了精血。”“听陈老太瞎说,城南那个死人我知道,就是城南坊市要饭的癞子,去城南偷摘果子时摔死的,都两年前的事了,这事有什么好说的”。
……
“大概是上月初七还是初八,闭月馆的花魁李红叶被人发现赤条条的死在闭月馆红叶轩内,听李红叶的丫鬟说,前一天红叶小姐才偷偷告诉她有人要帮她赎身了,对方可是大有地位的人。没想到,福没享到,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也是可惜啊。”
“对对对,我还听说红袖阁在之前也死了两个花女,那老鸨哭得要生要死,在自家店门口哭天抢地的骂了许久,就是后面也不了了之了”。
一桌子喝着最便宜的回仙酿的老秀才们提起了这个话头,几个老头一脸的惋惜,配上一身书生儒袍,确实有点悲天悯人的味道。
吴浩大声说:“帅哥,快上酒啊,给我几个老哥上好酒,别拿半斤的,拿一斤的”。
白牙小二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取酒送酒。
一个老秀才把酒碗里剩余不多的回仙酿小心翼翼的倒回酒壶里,打开白牙小二送上来的醉仙酿,往桌子上的其他几位老伙计加上酒,然后在自己空白的酒碗里装满了醉仙酿,猛喝一口,瞥了一眼几个老伙计酒碗里的酒水,嗯,应该差不多了,这才满意的呼出一口酒气。接着说:“这个事吧,别人说都差点意思,我可是亲眼所见,我家就住在乐户巷靠闭月馆红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