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唤您呢。”殿内有小内侍躬身出来,恭恭敬敬的给李德方行礼。
李德方赶忙端正面色,吩咐那些小内侍安分做事,便赶忙去见景鸿帝。
此处的消息很快就被喜欢八卦的海棠知道了。
楚君澜正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在屋内来回走动,便听见外头又有女孩子们聚在一起低声说笑的声音。
“……都五天了,也是仁至义尽了。”
“是啊,你听说没,还有人私下里开了盘口,就赌那位几时受不住呢,大家先前有说最多两天的,也有说三天的。”
“这大冷的天,那位就那么大雪地里滴水不进的跪了五天,听说连伺候皇上爷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给感动了,最后人走的时候腿还是瘸的……“
楚君澜紧抿这唇是,仰起头闭上眼,一手抚着有些酸的腰,声音很轻:“煦煦……”
她真的很想去劝劝他。可她现在与身在囹圄并无区别,钟粹宫外把守的侍卫一个比一个仔细认真,这段日子她养胎的进度不如自己可以随意调配药材的时候,是以她根本不敢胡作乱为。
其实以她的本事,想要出去简直太容易了,但她不敢冒险,除非她不要这个孩子了……
楚君澜看着屋内粉白的墙壁,心里平静的仿佛冬日里冰封的江面落满了白雪。
有萧煦如此对她,她已经满足了。
她本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上天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即便只有匆匆的几年,她也已经经历过了人间最为珍贵的爱情和亲情,她原本那一世二十几年的人生与今世这短短的时间相比,竟都好似白活了。
走到这一步,她不怪任何人,因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她嫁给萧煦,是她自己愿意的。
所以被蔡家记恨,被六皇子算计,这些都是她心下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可是楚君澜也知道,萧煦那个呆子不会这么想。
他在大雪地里跪求皇上五天,又何尝不是用自残来抵消他心里的愧疚?萧煦从来都不会将过错推给别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总是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她想出去告诉他,她根本就不怪他,可是她做不到。
而那个呆子求皇上不成 ,为了救她,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真的很担心。
※※※
雪花春暖之际,原本该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之时,可此时的蔡家却是地狱一般。
空气中血腥弥漫,耳畔都是惨叫与求饶声。
偌大一个蔡家庄园横尸遍地,蔡家的护院与拳师吓得面无人色,举着棍棒与钢刀,护着家里几个重要的主子连连后退。
“大,大胆匪徒,胆敢私闯蔡家!我们可是,可是皇亲国戚,皇上知道,你们难道还能有命在?”蔡七老爷颤声威胁。
蔡老族长却是摇头,看着满地横尸,失魂落魄的道:“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护院与拳师们个个挂彩,对着将他们逐渐包围的黑衣人,若想活命,也只得直冲上去。
瞬间两方又交起手来。
蔡老族长扫视一周,只见倒地的尸首都是蔡家各房的主子,而蔡家的下人们反倒都没事,心里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壮士!”蔡老族长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别再动手了,你们来蔡家到底有何所求,直言便是!老朽看你们只杀蔡家人,对蔡家旁的下人却是手下留情,可是我蔡家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晚辈开罪了诸位?”
“就是!”蔡五老爷也高声道,“就是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黑衣人之中, 便有一个身材高挑劲瘦之人抬手示意。众人便都暂且停下手中的动作。
人群之后走出一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早春的天气还有寒冷,可他依旧衣衫单薄,行走之时衣袂翩翩,宛若谪仙。
一看请对方那俊逸出尘、冷若冰霜的面容,蔡老族长与身边的蔡五老爷、蔡七老爷等核心人物都是一惊。
“是你!萧煦,你好歹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