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朱吐出烟雾,“怎么,不愿意跪?”
周良岐一时没吭声,绷直身体,脸色阴郁。
钱朱得寸进尺:“我听说你父亲入狱后,你当即就跪了华哥做爹,当众承诺要给他养老送终,那三个响头,磕得特别响,今天磕我就不愿意了?”
这是江舒第一次听见周良岐的过去,她脸色一沉,却没有看轻,这样的事情被当众讲出来,是很丢人的。
“我告诉你,华哥在海城能给你的,如今在江城我也能给你!”钱朱得了势,抓住手边的拐杖砸出去,砸在周良岐的手背,上头当即青了一片。
蛇叔捡起那根拐杖,递给周良岐打圆场,“年纪轻就是毛躁,去给钱老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周良岐垂眸,接过那根拐杖,绕过圆桌,一步步走到钱朱面前。
后者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确实是后辈不懂事。”周良岐将拐杖撑在地上,没急着还给他,“只是我这头磕过了华哥,怎么能磕您呢,若是让华哥知道,会生气的。”
剑拔弩张间,钱朱骂了一句:“你不过是华哥养的一条咬人会疼的狗。”
这话一出,周良岐脸色再次一变,几乎快按耐不住,江舒下意识上前,却被他抬手拦住,然后单膝跪地,仰头看着钱朱。
“钱老,华哥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您膝下却是圆满,您说这话,华哥听见了是罚您还是罚我呢?”
这话让钱朱嘴角抽搐,“你还敢威胁我。”
“我不敢,据我所知,您儿子如今也在江城做医生,算是继承了您的衣钵,但如果,我也让他出点江为名出过的医疗事故,您猜会怎么样?”
钱朱已经气急败坏,“周良岐!你在江城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我既然已经到了江城,就不怕出事,你可以试试。”周良岐不装和气了,他恭恭敬敬递上拐杖,“别忘了您这条腿当初是怎么废的。”
一席话,众人大气不敢喘。
最终还是蛇叔打圆场,“得了,都是兄弟,闹成这样算什么,我提一杯,祝大家生意兴隆。”
周良岐回了原位,片刻,钱朱到底还是不得已举了杯。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饭桌上周良岐在商量那批货的价格,降低了百分之十,也算是诚意。
江舒呆了半天,没得到有用的信息,俯首在周良岐耳边:“我去洗手间。”
他颔首。
走到外头,闻到新鲜空气,江舒才算松了口气。
然而刚走到拐角,就听见路过的侍者拐角:“听说今天陆氏的陆少爷来了场子里。”
“你也听说了,好像是来谈合作的。”
“天哪,早就听闻他的盛名,没想到今天有机会亲眼看见。”
“好像已经到了,我们去瞧瞧。”
江舒僵在原地,不是这么巧吧,怎么到哪都能遇见熟人。
她抬手掩面,百度了一下陆氏的陆少爷,果然跳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一咬牙,不敢在外面多留,直接回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