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知道他做得到。
“周良岐,我没法劝你放下仇恨,但是你父亲,他真的犯了错。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周良岐当即侧目,他忍俊不禁的弯唇,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时间到了,我得去看他了。”
监狱大门缓缓打开,江舒来不及看清,人影就消失不见。
她攥紧手机,几次打字,才终于发出去:还是很好奇,周良岐的父亲,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才会被判无期?
也不知道傅时宴那边登机没有。
五分钟后,江舒收到很长一段语音。
傅时宴说,当年周家和傅氏是对立关系,他的父亲在接手傅氏之后,为了求发展,做了许多能屈能伸的事情,彼时在周家门口等了整整一个月,才得到周家主事人的认可。
合同签了,傅氏登上高位。
那会傅伊象还在位,在合作过程中看不惯周家,一度搞小动作,逼得当时的主事人跳楼收尾。
傅时宴的父亲得知之后已经晚了。
再后来周良岐的父亲上位,他为了复仇在傅氏安插商业间谍,挑起内部危机,导致傅时宴的父亲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傅时宴那会还在国外念书,为了接手傅氏,在半年内修完了全部课程回国,担起重任。
周父安插的商业间谍并未清除干净,趁傅氏不稳,转走了内部几十亿的款项。
他大概没料到,傅时宴不是好惹的执行人。当下大刀阔斧,将计就计揪出间谍,找出证据,把周父送进了监狱。
因为款项巨大,一判就是无期。
傅时宴做事干净利落,一点后路没留,从未给过周良岐把周父捞出来的机会。
听完了,江舒也就懂了,原来是冤冤相报。
两边都有不得不复仇的理由,可是归根结底,这些源头,一开始是傅伊象的错误啊。
——时间长了,怨恨的到底是谁,已经分不清了,也没法分清。
傅时宴回复道。
江舒的心情有些沉重,商场如战场,许多决策都会牵涉到各人的命运。
其实傅时宴和周良岐何其无辜。
——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舒回答:你走之前提到傅纨,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已上飞机,回来再见。
江舒合上手机,继续看着那扇监狱大门,她问司机,“你们周总经常来这里吗?”
司机有些警惕,审视了她好半天,大概是觉得她跟周良岐关系匪浅,才回答:“两个月来一次,大多是中旬。”
江舒数着日子。
周良岐从里头走出来,他穿了件黑色大衣,双手插兜,走在空荡无人的长街,显得格外寂寥。
他平时很少穿这种深色衣服。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江舒问。
周良岐拾起一瓶水拧开,喝了口,“不然要待多久?”
“……”
“我娶了温媛这个消息,够他高兴两个月了。”
“……”江舒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进去以后,他老得特别快,两个月两个月的,我都要不认识了。”
车子重新启动,江舒目光迷茫,她突然说:“傅纨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