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都会定期去探望。
你知道弟弟对人生的担忧,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就会恐惧外面的世界。他应该很多次地向你表达过这样的困惑吧,‘姐姐,我好害怕,出狱之后我还怎么生活?外面的人能够接受我这样一个暴力犯吗?我的人生从我进入监狱起的时候就结束了,有的时候觉得,死在这里的我会不会更轻松呢?’
而你大概率会这样对他说‘放心吧弟弟,姐姐会帮你想办法的,等你出狱之后我会给你的人生一个交代。你不会永远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姐姐一直都在,相信姐姐,姐姐在外面等着你。一定、一定要振作起来。’对吗?”
云居久理得声音不急不慢,时而模仿男人的语气、时而模仿姐姐的角色。
声音像是流淌着的涓涓细流。
落在千田由梨心里的时候翻起滔天巨浪。
栗山绿被这犹如鬼魂轻喃的声音刺激到,也开始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更何况是被每一个字音都扎中心肉的千田由梨。
她的灵魂被云居久理的话语抽打,整个人像是筛子一样抖来抖去,看起来就像是在崩溃的边缘下一秒就会发生山崩地裂的爆丨炸。
云居久理的表情非常嘲讽,继续毫不留情嗤笑:“千田小姐,你请了一个月的假,就是为了赚到能够让你和你弟弟未来生活得很好的钱,我能冒昧问一句大概有多少吗?我最近也挺缺钱的,如果有这样的生意,我也很想去做呢。”
千田由梨彻底被激怒,她骂了一句“住口”然后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想要朝云居久理泼过去。
但云居久理的速度更快。
她几乎是提前预判到了千田由梨的举止。
伸手摁住她的手腕然后直接反扣在桌面上。
栗山绿被吓到了,她还没来得及眨眼就看到千田由梨的手被云居久理牢牢摁在桌面上。
千田由梨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挣扎着,左手为了帮助右手挣脱而抓挠着云居久理的手背。
“放手!你们这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律师!把别人痛苦转化为金钱的杂碎!你们……”
“千田小姐,你的弟弟把自己在监狱里所遭遇的所有苦难都分享给了你。你用歉疚的心情照顾了被害者九年,可你有没有听到你的弟弟对你说过一句话……
……‘姐姐,我是无辜的!我没有伤人!我是冤枉的,救救我,姐姐……’”
云居久理的声调变得压抑。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变得暗如深海,将千田由梨深深吸入其中。
千田由梨开始扑扑地从眼眶里滚落泪水。
是的。
弟弟这样说过。
在十年前,被检察厅的人抓进去的时候,千田三郎这样向她求救过。
他说自己是无罪的。
和受害者打了一架之后,他就消气了,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联谊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受害者是被谁捅伤的。
可没有人相信过千田三郎的话。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他。
“律师……眼睛里面只有钱。”千田由梨恶狠狠地瞪着云居久理,她的眼泪变成怒火,燃烧在云居久理抓痕密布的手背上。“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出于帮三郎洗刷冤屈的目的接手,仿佛能够让三郎减刑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为了尽快拿到钱,对三郎说——”
——“认罪吧,尽快认罪,二审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减一些刑期,毕竟人家可是变成了植物人呢。这是无期徒刑的罪状喔,你也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监狱里吧。我会尽力帮你减刑的,出来后你还很年轻、未来还很长……”
所有人的不信任、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的情绪在拘留所里极度崩溃。
就这样。
千田三郎在二审开庭前,决定认罪。
他用眼泪和血液写下了忏悔信,希望能尽快出去。
所有人都认定了。
就是他做的。
他没有未来了。
就连千田由梨都觉得,会不会真是弟弟做的。
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
“不是。”云居久理斩钉截铁,目光坚定。“你弟弟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犯人。”
千田由梨的眼睛开始瞪大,难以置信地让眼泪的流速变得更快:“怎、怎么可能……”
栗山绿揉了一把自己因为被场面感动而落下的眼泪,赶紧从携带过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云居久理和她分析的各方面情报,以及事发时的十字街道布景图。
栗山绿说:“是真的,千田小姐。我们认真推算过了当年的时间差,在烟店老板当年的供述里提到过死者惨叫声的时间和你弟弟回到联谊地点时一致。这也是你弟弟不是罪犯的证据之一!”
千田由梨还是不相信:“可是那个时候烟店的老板听到受害者叫我弟弟的名字……这又怎么解释呢?”
栗山绿赶紧背对着千田由梨,指了指自己的左腰后背处:“云居桑说了!如果是这个位置中刀那么受害者一定是背对着犯人的,那么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刺中了自己呢?
所以叫你弟弟的名字,并不能列为判断你弟弟是凶手的条件!
说不定连受害者自己都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