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时钟塔对于咒术的研究资料,用他们自己的暗号写的。”
“……”
“他们的结论是,”初崎千鹤说,“咒力的根源其实是在人的大脑里,但现在没有大脑能让我解剖,只能用你的血液样本看看里面有没有特殊的能量,再做个DNA检测,检查一下你的DNA结构和正常人的是否有着不同。事实证明他们的结论可能并不是完全正确的,你的血液离开了你的身体这么久,依旧有着特殊能量——也就是所谓的咒力,至于你的DNA结构确实和正常人不同。”
五条悟:“那当然因为我是最——”
“我没有要吹嘘你的意思,五条先生。现在样本太少,不能草率地下结论,我需要更多的、不同的样本,当然如果有大脑切片的话就更好了。”初崎千鹤抬手,彬彬有礼地打断了他,语气真诚地说:“如果您能帮我拿来更多的样本,到时候如果您需要我吹嘘的话。”
他顿了顿:“我可以试试。”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几秒。
虽然五条悟依然吊儿郎当地站着,但那双六眼有一瞬间变得很深,最终所有汹涌波涛又很快淡去,恢复成了那片无瑕晴空。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确实,被你吹嘘是件很诱人的事。”
“可我觉得比起这个,我觉得另一件事要更让我感兴趣。”五条悟仍然盯着他,气氛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如果加入高专能够拥有你想要的这一切,那你真的会加入高专吗?”
“……”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连键盘的敲击声也停下了。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初崎千鹤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眼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日本的异能力者大部分都集中在横滨,就算偶尔有几个流落在外的也会被异能特务科登记在案,那初崎千鹤为什么会是漏网之鱼?为什么上辈子初崎千鹤就算最后到了横滨,也没有对横滨表露过一点一滴的特别,甚至还眼也不眨地就拆了港口Mafia的五座大楼?又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的亲人?
记忆划着时光长河穿梭,上辈子夏油杰的叹息似乎又传入了五条悟的耳边。
“……千鹤小时候就很聪明,一直跳级,很小的时候就去国外读书了,念到博士。但他博士其实念到一半就匆匆回国了,因为他家里出了很大的事。”
“他是他父母领养的小孩。当年他还在国内,隔壁家每天都有新闻记者来采访,还要邀请他上节目,他自己很不乐意,但他父母整天都在应酬这些东西……”
“后来他回国,是因为他父母打着他的名义和很多家科研机构签了合同……他那时候是未成年人,父母是监护人,然后卷了非常多的钱跑了。虽说这些债务其实不应该被归到他身上,但很多事都没有这么简单。”
“那段时间狗仔天天追着他,路边小报都拿他当噱头,各种言论都有……比如那种他父母养育了他,他就该替父母还债的话,多得满大街都是……记忆里最后一次见他,是放学回来看到他坐在花坛前,后来他就主动切断了和我的联系,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
夏油杰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消失在耳畔,办公室里,初崎千鹤轻笑了一声,将五条悟拉回了现实。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只是假设,五条君。”初崎千鹤轻声说,“我没有必要对一件——”他飞快地蹙了下眉,“什么筹码都没放在桌上的交易做出承诺,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听?”
五条悟微微眯起了眼睛。
初崎千鹤站起身,关上电脑,边收拾边道:“不过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可以给出答复。”
“……”五条悟问,“什么答复?”
初崎千鹤沉默片刻,回答:“……也许会吧,我现在要去礼堂了,麻烦您让一让。”
这实在是个很敷衍的回答。
五条悟显然不满意,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等初崎千鹤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开口问:
“连稿子都是临时准备的,那你为什么要开这次发布会?”
礼堂内,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真人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其他人,舔了舔舌头,如果不是因为咒灵无法被普通人看见,他坐在这里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他侧过头,瞳孔里映出脑花微笑的脸,懒懒地问:“我说过那个五条悟是重生的,你居然敢带我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
脑花一手撑着下巴,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在同空气讲话——不过幸好礼堂的人实在是多,没什么人会注意这一幕。他轻柔地问:“为什么不敢呢?还是说,是你不敢?”
“……我当然不会,但直接对上五条悟,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似乎是没想到真人会这么说,脑花笑了起来,靠在椅子上,打量了一圈周边人,慢悠悠地道:“这么多人在这里,怎么会不是明智的选择呢?”
真人瞳孔骤然放大,声音兴奋了起来:“你是说——”
办公室内,初崎千鹤没转身,却也没动,淡淡道:“五条先生,所有人在提到我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我拥有多少成就,我多年轻,而是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