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个中书舍人,何德何能,被天幕给记住,并单独拎出来讲,放在天幕上全国各地无论大小的官儿还是百姓都看到。
丢人,真的丢人。
他都能想象得到那群朋友在天幕结束之后会怎样嘲笑他。
这事儿也肯定会被当做朝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比他官大的都能来推搡他一把。
张说本来在天幕说到“丽正书院的创办不是一帆风顺”这句话就皱起眉头苦思冥想。
不是一帆风顺?
哪里不顺了?
他背后有陛下的支持,以他自己能力去创办一个学院还是绰绰有余的,此外他是文坛领袖,人脉一向是不错的,就是找人来到书院里当学士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哪里出现坎坷了?
谁来告诉他?
直到天幕又说出了陆坚这个名字后,张说才作恍然的样子。
哦,原来是他。
他大度挥了挥手。
这哪里能说是坎坷,顶多是给他添了点儿赌罢了。
先不说陆坚根本就说不过他,他背后还有陛下的支持呢,发展文治一直是陛下的愿望,陆坚在这个节骨眼跑来说发展文治不对,这不是上赶着撞枪口吗?
张说回过头,试图找找陆坚的身影。
陆坚眼睛尖,当即就看到张说回头了。
于是他把头放地更低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其实这个陆坚出言反对丽正书院,是有一些心里不平衡在的。在他眼里,这种文职工作能给国家创造什么价值,百姓能吃饱穿暖吗?书又不能当饭吃。他们这些办公的人每天撅起屁股处理政务忙得要死,怎么没看到陛下说要给他们加薪。】
【发牢骚大家还是能理解的,尤其是上班的人,谁会因为上班而快乐呢?在这个时候,要是看到了那种干的活不多还拿双倍工资的同事,心里肯定会不爽吧。】
[确实,上班嘛,哪里有不疯的呢?]
[我实话实说,同事不干活还要拿两倍工资,我要发疯。]
[但或许修订书籍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
[因为心里不平衡就一棒子打死文治肯定是不行的。]
[国家发展是离不开文化发展的。]
天幕上的评价十分中肯。
陆坚本以为自己要挨骂,还是那种支持者一面倒向张说的骂。
现在看来后人骂的也不是那么狠嘛。
不知道为什么,后人好像跟他共情了。
事实上,降低心理预期就不会受到伤害。
此时的陆坚在经过天幕的背刺后完好无损地坐着。
没捂胸口,也没有垂直倒下。
【要说我们在遇到工作上的烦心事时,一般是去找朋友吐槽的。但这个陆坚不一样,他特立独行,他要去找领导吐槽这个丽正书院。他找的还不是一般的领导,是丽正书院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和组织人,张说。他说,我觉得这丽正书院的设立十分不合理,给学士的工资太高了,这群学士还没什么能力,不如全都遣散回家完事。】
[勇啊,敢去找领导吐槽。]
[他去找领导,然后指着领导的鼻子骂:你这里做的不对!重新做个方案吧!]
[笑死我了,张说鼻子气歪。]
[他好像要骑在张说的脖子上。]
[张说不得骂死他啊?我想起了之前的两个宰相,姚崇跟宋璟两个人的嘴巴都厉害着。]
[感觉张说的嘴巴也不会弱。]
张说哼哼一声,有些得意。
那他一个文人,还能不会说话吗?
他最会说话,也最会怼人了。
除了姚崇,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谁跟他打嘴仗打赢过的。
那陆坚肯定不能说过他,不然他宰相的面子往哪放。
陆坚连连摇头。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早知要面对如今这尴尬的局面他何苦去跟张说吐槽。
真的自讨苦吃。
现在大家都在看他。
尴尬。
张公身上肯定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将,能不能讲讲张公其他的事儿?
天幕跟张公玩儿,就别带他了呗?
他其实不是那么注重名垂青史这件事。
【陆坚这是骑着张说脖子上说他做的不对呢。张说能容忍自己这么被反对?他不能,所以他当即就发怒了,厉声辞色驳斥回去:“自古以来,皇帝要是把国家治理至太平后,都会走上大肆兴建土木,纵情声色,沉迷享乐的道路上。只有我们的皇帝他发展文治,善待儒生,将古代的典籍整理编撰成册。这是天大的好事,没有一点可以指摘的地方。现在朝廷上下全力支持促成学院的建成,你反而要反对,你安的什么心?你在说陛下做的不对?】
【陆坚能怎么说?陆坚不敢说话,他安静如鸡。他不让皇帝搞文治,难不成让皇帝走上大肆兴建土木,纵情声色,沉迷享乐的道路?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要说张说的话也说的很有技巧,他不仅驳斥了陆坚,还拍了拍李隆基的马屁。这话缩减缩减,就是自古皇帝都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