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这是第二次觉得原来鲜血的颜色是那样的刺痛人心。
第一次，她推开门看到江绿萝割腕自杀死在自己面前，鲜血染红了地板，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次，就是今天，那只不停流血的手死死的拉着自己，她都能感觉到掌心的粘稠全是鲜血造成。
那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几次想要呕吐出来。
她看着鲜血不停的从那个黝黑的枪洞涌出，咕噜咕噜，好像这血像似流不完一样。
他疼么？
她不知道此刻该给个什么反应，明明刚才她已经将这个男人恨的要死。
甚至想以后和他各分东西再不牵连。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男人居然为自己档了一枪，心中的刺激和感动又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那样的矛盾，那样的复杂。
“乖，躲进去，有我在，不怕。”
他们来到一个逼仄的隔断，她被他一把塞了进去，明明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空间可是这个男人就堵在门口背对着她。
不用看莫雅也晓得，他手中的枪没有停，一直在不停的射击，他在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做了一个最好的保护舱。
这世间万物怎生的如此可笑。
刚刚还觉得这男人对自己是又狠又绝情。
可是现在，他又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深情。
是深情么？是的吧，为自己挡枪，为自己豁出命，这不算深情么？
可是要赌掉自己呢？这又要怎么算？
莫雅心思千转百回，不晓得该作何考虑。
“老大，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
“老大，你受伤了？”
暗一和方安的声音同时响起。
“无妨，立刻收复他们手头上地盘，这出戏也该谢幕了。”
这出戏？
颜墨寒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都是他故意演出来的？
可是还不等莫雅想明白，眼前出现一片光亮，他移开了身体将这安全的空气释放进来。
“出来，没事儿了。”
莫雅看着那只带着血污的手，粘稠而又泛黑的血痂是那样的刺眼。
明明她怕的要死，可是她还是伸出了手握上了那只鲜红的手掌。
红与白的鲜明对比。
让她紧张而又害怕。
“老大，先回去包扎伤口吧。”
虽然知道这伤肯定伤不到老大，可是只要想到是老大为了这保护这女人才受伤，方安心中对莫雅那更是充满了怨恨还有浓浓的嫉妒。
这个女人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此刻的莫雅脑子一团乱，虽然已经回到别墅了，可是颜墨寒走一步她就跟着一步。
就连他上药，她也没有离开半步。
她也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可是在看到那个男人咬着帕子，麻药都没打硬扛着让医生就这么取出子弹的时候，她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对别人呢？只能更狠。
子弹取出，缝针，上药，莫雅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全部落入视线。
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这番模样反而让颜墨寒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莫雅，去给我倒杯牛奶过来。”
他故意开口想要将这丫头移开，莫雅很听话，随着那个走了的护士一起出了门口。
牛奶当然要倒，可是在看到那护士要带走那颗子弹的时候，她还是一把将子弹拿在了手中。
这个，她想留着。
护士没有多问，一颗子弹而已，自然不在意。
可是对于莫雅来说，这颗子弹像似什么见证，见证她的命其实也不是那么无关紧要一样。
反正不知道是什么，莫雅想，她会永远将这个东西保留着，哪怕最后他们终究是会分开，可是这颗子弹也会是自己和他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你就是个祸害，半年前为了你，老大已经受过一次伤了，现在又是因为你……啪……”
这一耳光将莫雅瞬间打回现实，她抬着头有些没听明白一样的看着方安。
她刚才说什么？半年前？半年前又有什么事儿？
“你说什么？”
“说什么？半年前如果不是你老大也不会受伤更加不会后来伤都没好就急忙回国，你就是个祸害，害人精。”
“半年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老大，你胡说什么？”
听到这话，方安嘲讽的一笑，正要说什么，可是暗一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对着方安就喊道：
“方安，老大叫你！”
“哼，你自己慢慢想吧，你这害人精。”
无缘无故被方安打了一耳光，现在扔下这话后她又走了，莫雅的理智全部回神，脑子里瞬间清醒，半年前，她半年前根本就不认识颜墨寒。
那时候的她正在经历人生最黑暗的时光，正在生活在黑暗中，等等，黑暗时光？
难道……难道颜墨寒真的是强了自己的那个人？
背后的伤痕？对，他的背后的确有那个疤痕。
他们同床这么多次，她早就摸过无数次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