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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衙门(2 / 3)

同宗中人永远互相遮掩互相庇护,帮亲不帮理起来相当混账。当年林幼玉刚上任,派衙役下到村里去丈量土地的时候,便受到了来自村民的多方阻碍。

他们生怕林幼玉发现村中偷偷开辟土地却不愿多缴税的情况,便相当“团结”地抄起了手边的锄头、铲子和草叉,将沉重的农具对准了前来丈量土地的人,连打带骂地让衙役们滚出村庄。

若不是林幼玉考虑到同宗之人过多,恐有互相包庇的嫌疑,增派了官兵来,这些人怕是真会被村民们打到头破血流,半死不活。

对此,林幼玉常常担心得夜不能寐:

他们今日敢隐瞒土地,明天就敢隐瞒人口,后日只怕连拐卖这种恶事都做得出来。

可若真有人被拐卖到那种地方,在左邻右舍全都是人贩子帮凶的情况下,她要怎样才能逃得出来,向自己求救?

——今日,林幼玉担忧多年的事情终于成了真。

——却不是以她最恐惧的姿态发生的,而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强行席卷而来的。

林幼玉听到派出去的衙役一边高声喊着“林大人,有重案”,一边步履纷乱地赶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是乱石山下的村子出事了,急急追问道:

“说罢,要加派多少人手过去?”

她边说着边摸索着桌上的签筒,刚打算掷下“出动官兵”的签子的时候,便被衙役们气喘吁吁抬过来的东西给震得彻底僵在原地了,一字一句道:

“你们究竟,带回来了个什么东西?”

此刻呈现在林幼玉眼中的,是一滩半死不活的焦黑人形肉状物。只能从这根黑黢黢的东西的一端,似乎有个人头一样的圆球,才能判断出来这家伙……生前应该是个人。

然而下一秒,这根焦炭人柱身上发生的奇妙反应,便惊得林幼玉瞠目结舌,言语不能:

只一眨眼过后,这人周身被烧灼至坏死的皮肤,就像是被千万只无形的小手扒拉了下去似的,活像用钢丝球在伤口上刷啊刷,刷出一身未曾损坏的好皮囊。

与此同时,林幼玉也认出了这家伙是谁:

这是向来好吃懒做,每天蹲在田间垄头,对所有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吹口哨的本县最知名二流子,孙守义。

可此时,孙守义的眼中只有最深切、最极致的恐惧与痛楚。

在新的喉咙、舌头和嘴唇生出来的那一刻,他便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嘶吼,那是受尽了千万般折磨后的人才能爆发出的野兽般的哀嚎:

“杀了我——!!!”

林幼玉皱起了眉,想到了傍晚时的异常天象和刚刚那一阵仿佛能把人魂魄都震碎的惊雷,对衙役们问道:“这人莫不是遭天谴了?”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却没想到衙役们立时纷纷点头,十分崇敬地看向她,争先恐后道:

“不愧是林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这家伙拐卖了个天……啊不,人……不对,反正就是拐卖了个好人家的的女郎。”

林幼玉:?我觉得你好像隐瞒了什么。

衙役们继续道:“那女郎现在已经被亲人接回家去了,我等特意将这恶贼与帮凶一起捉拿来,好让林大人能问话。”

“对了,林大人,过会还有个女郎要来交罚金。这个女郎便是那被拐的受害者的亲属,大人若有疑问,只管找她问便是。”

林幼玉点点头:“如此知法守礼,很好。她犯了什么错?

衙役:“呃,一不小心把孙守义家的那头成精的老牛给杀了?对了林大人,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林幼玉对堂下孙守义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视若无睹:“开玩笑,本官是武皇薨逝后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位女官。朝廷前些年下来视察的时候,见我夫君常年不在衙门,也都默认了的,本官能有什么害怕的?”

衙役:“好的。是这样的林大人,那个村庄里十之八/九的男性都被孙守义叫了过来,打算把好不容易逃走的女郎捉回去。幸好有路过的豪侠相助,我们已经把他们全都逮住了。”

林幼玉拍案叫绝:“逮得好!”

孙守义开始绝望了:?你不是秉公执法的女县令吗,怎么现在幸灾乐祸起来了?

衙役:“但是孙守义应该还是嫌人手不够?总之他把自家的老牛也拉了过来助阵,那牛在纷乱中被误杀了,这便是等会子那女郎要来缴纳的罚款缘由。我们看她似乎很不安的样子,就提前告诉她说是五十文罚金,林大人看我们安排得合适么?”

林幼玉大喜过望:“很是合适!”

孙守义面如死灰:不,我觉得不合适。

他刚张开嘴,似乎要为自己争辩些什么,可下一秒,那种熟悉的天雷轰顶的疼痛感与烧灼感便又一次袭上了孙守义的灵魂,把好端端一个人凭空又变得通体漆黑、血肉干枯,活像炉膛里烧了一晚上都没能烧透的一根死柴禾。

林幼玉见此,竟然半分没被吓着,甚至还招了招手,命一位衙役上前,用杀威棒把他给来回像是炒饭似的翻了一遍,发现此人的怀中竟揣着件羽衣,惊道:

“莫非这就是能保下贼子性命的东西?如此珍宝,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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