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性地听一下,左耳进右耳出了。
纪云追后知后觉地想起另一件事:池白松之前相亲对象的死到底是纯粹的意外,还是有人干预的?
现在他正面和尤利西斯接触过后,更倾向于是后者了。
纪云追再怎么拖也是要上台的,没法一直在这里和他们待在一起。
他正准备往休息室去,然而视线扫过人群时却发现了不速之客——何志远的人。那黑西装中年人已经不是的一次和他交锋了,纪云追没想到何志远疯到这个程度,敢直接放人进会场里。
“姐姐。”纪云追经过她身旁时在她耳边细语,“我离开一下再回来找你。”
“好。”池白松侧过脸,“那我等你回来。”
这一转头,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到一起,纪云追呼吸了一口池白松吐出的热气,这股气息通过鼻腔几乎要流窜到他全身。
尤利西斯将二人的互动看得仔仔细细,这种无人可以插足的气氛叫他背若芒刺。
他垂下眼,眸光暗淡。
池白松收回微笑的表情,本只是目送他过去,却余光看到端着托盘走来的白青栀后又改了主意。
她不露声色地在心里算着自己和白青栀的距离,同时和尤利西斯说话。
估摸着距离够了,她说:“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结果她刚一转身,就是一阵清脆的响声——她手肘放大了动作,正好和白青栀撞了个正着。
托盘上唯一的那瓶酒全被打翻,还有一小部分撒到了她的裙角上。
“不好意思,是我不好——”
白青栀没想到自己做个兼职都这么倒霉,再怎么流年不利这也太不利了!来之前领班提点过她,别看这里都是些年轻学生,但贵客也有不少,别傻乎乎地冲撞了贵客,万一碰到个心眼小的不知道怎么整她。
池白松看着这女孩慌乱地趴在地上捡玻璃渣,肩膀都有点抖的模样。
她安慰道:“没事,你别紧张,小心别把手划破了。”
尤利西斯找到自己的机会,立马上前来查看情况,他仔细扫过池白松的手臂,明知故问:“你有没有受伤?”
池白松摇了摇头,“没事。”
旁边的领班已经以最快速度过来了,他一边对着池白松赔笑,一边又指挥白青栀让她动作快些。
池白松听出他就是交代白青栀给尤利西斯送酒水的人。
“不好意思啊,这小姑娘今天来做兼职的,手脚不是很利索。您别生气。”领班朝着二人不停道歉。
任凭他拉着这张老脸低三下四地道歉,池白松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原作里没说是谁心思那么别致,找人给尤利西斯下药,只隐晦地说这是关系到继承人是谁的斗争。
池白松觉得不对劲,她代入了一下其他几个皇子皇女,若是想让尤利西斯在大众面前出丑,那总得找个机灵点的人办事,最起码也要是个忠心的,最好是尤利西斯查到了也没法证明是他们指使的。
而这小领班并没亲自动手,指使随便找了个兼职生来办事,但可兼职生又不会保他,若是被盘查,一问不就都抖出来了?
除非这小领班本来就是推出来送死的,或者背后干这件事的人就希望尤利西斯顺着小领班一路查下去。
也许“让尤利西斯当众出丑”本来就不是背后那人计划的终极目的。
但这招对非常注重形象的尤利西斯来说和打蛇七寸处无异了,他必然会追查下去。
“你的衣服……”尤利西斯看向她湿润的裙摆,因为沾了水,这块部分的颜色比周围更深一些。
池白松垂眼,“反正是黑色,脏了也看不出来的,我去一趟洗手间。”洒出来的酒水黏在她身上不太舒服。
那些人一次不得手怎么会轻易放弃。
尤利西斯肯定还是会喝下那杯加了药酒,这就是剧情的力量。
池白松不会傻兮兮地站在他跟前,亲眼看着他喝下带料的酒然后直接在自己面前失态的全过程。
他这种人,若是被人看到自己出丑的详细过程,那好不容易编织出的虚假的爱意也会灰飞烟灭——他的自尊不允许。
池白松要离开,然后在更合适的时机再出现。
尤利西斯察觉到语气忽然冷淡。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关注这边,他心里了然了:是了,池白松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
这会儿四周这么多双眼睛,她要是和自己走得太近太亲密,保不准就会成为花边新闻的新头条女郎。身份是自己的优势,也是自己的劣势。
那碍事的领班带着闯祸的兼职生离开后,尤利西斯见池白松舒了一口气。
她说:“我等会再来找你。”
说话时的温度又回暖了点。
这叫尤利西斯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方向是正确的。
可他现在想和她的关系更进一步……
权力和阶级的光环一直是他能吸引异性的主要原因,可如今这些全都成了他的错处。
他真的犯难了。
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尤利西斯走到桌边,将新呈上的酒杯端起来,浅啜了一口。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