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女子的首饰多有刻印,能表明身份或表明出处。
秦王手指捏着银簪端详了须臾,摞下两个字:
“救她。”
*
八方客栈。
天字号的客房里房门紧闭,徒留四名面目森冷的护卫看守,几名小二聚在楼梯口嘀嘀咕咕。
一人对晚来的伙计低声道:“你刚刚是没有瞧见,那里头的贵人好像是疯了!”
饶是他努力想要压低声音,可最后‘疯了’两字还是忍不住拔高了音调,配着他那副夸张的表情,仿佛是件天塌下来的事。
“怎么会疯了?”
“是疯了啊,刚刚涛子端了茶水进去,那贵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原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不住地痉挛,口里还含着要什么人去死……”
“嘘嘘嘘,是大夫出来了。”
天字号房打开,一名面覆半张银面具的年轻护卫带着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出来。
“你尽管去开药,我们公子不会亏待你。”
老大夫有些惶恐,“……可这位公子的病,老夫也没有……”
“少废话,我们公子没有病,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你且开些安神的药即可!”面具护卫及时打断老大夫的话。
老大夫无法,只能提着药箱跟着门口的一个护卫离开。
应峥朝外看了眼,客栈小二们正在擦栏杆,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擦得越发卖力了,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你们几个,去打点水来,我们公子要沐浴了。”
小二们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哈腰去照办。
应峥回到房中,只见楚王李睿已经平静了许多,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象。
“殿下……”
应峥刚开口,有名女子哭喊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殿下!殿下!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
“知蓝姑娘,说了多少遍了,殿下现在正在休息!休要胡搅蛮缠!”
“侧妃娘娘遭山匪偷袭,至今还下落不明,你们居然不去找……呜呜呜我家姑娘若是有个好歹,你们担得起么?”知蓝被几个护卫架着,只能伸腿去踢门。
“楚王殿下!楚王殿下!救救侧妃娘娘吧!”
应峥‘嘁’了声,手刚摸到袖袋里黄金兔子,就听见身边哗啦一声响。
是李睿手里的杯子摔碎在了地板上,碎瓷片四溅。
他的神色也颇为古怪。
是惊是喜,是诧是怪。
应峥心里猛然一跳。
楚王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应峥还没回过神,那边李睿已经迫不及待开口命令。
“让她进来!”
门口的护卫只好松开知蓝,让她推门而入。
“殿下!您一定要救救余侧妃!”知蓝一进门就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李睿额头青筋跳了跳,用力一闭眼。
他莫不是在做梦?梦里的自己娶了余清窈,与如今的情形竟一般无二。
李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没有把自己疼醒。
这不是梦!
他忽然狂喜道:“来人啊!速速去找余侧妃!”
应峥倏然回头看着楚王。
他是真疯了?
*
楚王在秦州四处搜人,不但耽搁了救灾的进度,还弄得鸡飞狗跳,民愤人怨。
但外面的混乱余清窈一概不知,她的伤势太重,几度濒死,一直陷于昏迷当中。
等稍有些意识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了。
她被安置在离出事地不远的一座村落,借住在一农户家中,有一名山上清修的女冠为她治伤。
女冠的小徒弟是个爱说话的,见余清窈醒了就经常陪她说话,仿佛想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姑娘注入一点活气。
“师父,她莫不是个哑巴?徒儿与她说话,她从来不搭理我。”
余清窈听见小徒弟偷偷在门外跟她师父议论自己,却也没有开口解释。
女冠从半开的门洞里望了进去。
那重伤得救的少女倚在竹床上,身上盖着一块洗得发白的麻布,垂着眼睫发呆,魂不守舍。
自从醒来,她就一直是这样,好似救回了她的肉身却没有把她的三魂七魄找回来。
“你又忘记师父说的了,不要妄议他人,你怎知这位姑娘是不是觉得你聒噪了才不愿意和你讲话。”
“……”小徒弟哼了声,岔开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上山去呀,这山下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官兵在搜人,到底在抓谁呀?”
听见官兵搜人,余清窈的眼睫才颤了颤,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握紧手心。
门外的脚步声纷杂,打断了女冠和小徒弟的谈话。
不多会,余清窈察觉到屋子里一暗,就仿佛有什么人挡在了她的门口。
她抬起头,慢慢望了过去。
门口逆着光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穿着深青色的直裰长袍,发髻上似是插了一支玉簪,简衣素袍但挺秀玉立。
“我是秦王李策。”他开口自我介绍道。
余清窈知道他。
两年前她曾经在皇宫别院里见过他一面,只是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