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害怕，然后是震惊，最后则是眼泪。
她对着苏平安感激地点点头后，便跟着万海棠离开了。
这时，苏平安又走回关霞的面前，问道：“可以说了吗？”
关霞全身筋脉尽断，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
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疼痛布满每一处神经，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以前，她觉得自己很能承受疼痛。
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她微微点头，痛苦地说：“你问……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苏平安不由问道：“你是十五年前杀津州苏家的凶手？”
关霞点点头：“是。”
“谁给你们的命令？”
“是……副帮主叶松……”
“他在哪？”
“不、不知道……都是他联系我们……”
“怎么联系？”
“邮箱……信件。”
苏平安不由拿过关霞的手机，解锁后，找到了关霞的邮箱。
“密码。”
“密码是……大写LC，数字46，小写xia。”
苏平安不由登录密码，打开了关霞的邮箱。
关霞摇摇头：“你是找不到叶松的……他的等级很高，只有他找我们……”
苏平安继续看着邮箱内的邮件。
邮件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基本上都是叶松至少提前1天时间，给下面的成员发布邮件。
而且，邮件发送都是单发，并没有群发。
这样，苏平安也不知道叶松手底下有多少人。
不过，他却留意到关霞的邮件中，叶松有三次提到了一个地方：津州西山度假村。
此前，在审夏海的时候，夏海也曾说西山度假村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了。
苏平安抱有希望，继续问：“罗刹的总部在哪？”
关霞痛苦摇头：“我真不知道……可能在燕京，也可能在魔都……”
“你们来南州的目的是什么？”
“咳咳……当然是杀你啊……”
“这么说，你们罗刹知道我了？”
“罗成功逃回去之后，说了你的情况，咳咳……我猜测……你一定是苏家人……组织上派我和老夏来调查，并杀了你……”
苏平安让罗成功逃回去，本意就是跟罗刹打一副明牌。
果然，罗刹派人来杀他了。
今天，他杀了夏海和关霞，定然是狠狠地打了罗刹的脸。
相信，罗刹很快会对他采取报复。
而这，正是他想看见的。
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苏平安手持银针，对关霞说：“下辈子，好好投胎吧。”
“呵呵……我在底下等你……”
关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
“好啊。”
话音落下，苏平安右手一弹，一根银针射入了关霞的额头。
关霞瞪着双眼，死了。
……
等苏平安赶到鹤云山庄时，林雪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但是林雪并没有下楼去见苏平安。
她不知道，见了苏平安之后，该说什么。
她刚开始是恨苏平安的。
她恨苏平安逼死自己的父亲。
但是，跟万海棠接触的两天中，她开始渐渐理解了苏平安。
她想象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在家人被杀之后坚强活下来的。
她也想象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将仇恨埋在心底埋了十五年。
她更想象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十五年之间是如何一天天度过的。
这个孩子，只不过是为家人报仇。
又有什么错呢？
理解了苏平安的林雪，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她，没脸见苏平安。
苏平安在一楼见到了万海棠，轻声问道：“林雪怎么样？”
“放心吧。她没事，已经好多了。”
万海棠伸手指了指楼上，“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
苏平安只是抬头看了看楼梯，并没有动。
他随手拉过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下，径直问道：“你为什么要利用林雪？”
“利用？呵呵……”
万海棠淡笑一声，反问道：“你就是这么跟三师姐说话的？”
苏平安没有答话，而是看着万海棠。
万海棠不由摆摆手，说：“如果你非要说是利用……那我也承认。但是，你有没想过，你终究是要离开南州的。那个时候，林雪如果出事，谁来保护他？”
“我知道，你和林雪之间的感情是比较复杂的，我也不多做评判。”
“但有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的。你一直在担心林雪的安全。”
“还是那句话——”
万海棠盯着苏平安的眼睛，问道：“你离开南州之后，如果林雪再次遇到危险，谁来救她？”
苏平安一时被问住，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师弟，如果林雪遇到的危险，正是因你而起，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