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称呼从将虞的口中说出，辰夜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么叫过他。
“当然可以。”辰夜微微一笑。
将虞盯着他的眼睛：“阿夜，我想娶你为夫，三书六礼，名媒正娶，你可愿意？”
辰夜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这是他今日的目的。尽管仓促，他也是打算直言求将虞带他出王府。
即便是，以侍君的身份。
为此他甚至打算将自己最大的底牌亮出。
原本他并不打算以这种方式逃离王府的。因为，如果将虞不可信任，或者她是如汝南王那般的人， 他这样做，便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甚至更危险。
但是，虽只与将虞相处了短短时间，他确有种莫名的确信，将虞是一个正人君子，她不会害他。
她，可信任，可托付。
可是，在他什么都没告诉她的情况下，她却对他说，她想娶他，还是正夫之位！
辰夜神色复杂“为什么？你不是会囿于容貌的人。” 他垂下眼眸，颤动的睫毛显示出他的不平静，“为什么？想娶我。”
将虞笑了起来，她抬手轻抚辰夜的头顶，很轻，很珍视，声音冷冽，可在辰夜心里却似炙火，烧的他整个人溃不成军。
“因为我喜欢你，想护着你一辈子，仅此而已。”
“护着我……一辈子。” 辰夜呢喃。
这样的告白，对于一个身处黑暗，渴望光的人来说，一击即中。
良久，辰夜收拾好心情，他抬眸看向将虞，她的眼睛很清透，很温柔。
和他，不一样。
“娶我，对你而言，很危险。”他靠近将虞，对方身上的香味扑面而来，很淡，似是莲香，他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他压低声音道，“汝南王有不臣之心。”辰夜退后，“留我在你身边，你不怕我害你吗？”
辰夜垂看头，她是以一片真心待他，他亦不愿欺骗她。
如果她放弃他，他也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按照原计划行事。
“我知道。”将虞的的声音很平静。
辰夜猛的抬头，重复道：“你知道？！”
将虞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又忍不住想动手捏捏他的脸。
但她忍住了。
现在还不行，他还不够相信她。
“你的处境，我都知道。我已经派人保护你的父亲。”
她看着辰夜的眼睛，认真道“我说的护着你一辈子，从来不是空话。”
将虞抬手，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动作很温柔。
辰夜这才发觉他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是泪流满面。
他看着眼前白衣似雪的人，她看向他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也很温暖。
原以为我是孤身一人在泥泞中挣扎前行
没想到
你出现了
带着温暖的光
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
赏花宴结束已是临近戌时，辰夜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犹觉在梦中。
他忍不主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一瞬间疼的龇牙咧嘴的，可他却是忍不住笑了。
抱着被子，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傻子。
傻笑过了，他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即便处境依旧艰难，但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相伴，再黑暗的路便也不会怕了。
辰夜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清晨，他刚用完早膳，汝南王身边的侍女便来禀报，说王爷请他到书房一叙。
辰夜微垂着头跟在侍女身后，边走边想，“大概是听闻昨天的消息，老狐狸坐不住了。”
行至书房，汝南王正盘腿坐于前塌，小桌上摆着棋盘，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儿子给母亲请安。”
“坐吧。”汝南王随手指向她的对面。
辰夜上前坐好。
“会下棋吗？”
“会。”
她将棋局恢复，“来一局吧。”
辰夜也不犹豫，执黑子先下。
汝南王紧接着下一子。
“你父亲倒是教了你很多东西。”汝南王语气平淡。
辰夜放下一子，“父亲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该知道你父亲的身份。”
辰夜捏着棋子的指间泛白，“父亲是平王之子，母亲你以前的未婚夫。”
汝南王不甚在意，淡淡道“平王意图谋反，全族流放，若不是我，他早已经死了。”
“外祖母为什么会被叛定谋反， 母亲再清楚不过了吧！”辰夜的声音有些尖利。
汝南王皱眉，嗤笑一声：“那是她自己蠢，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辰夜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绪。
“母亲找我来，不是为了叙旧吧。”
“该你了，落子。”
“啪！”辰夜将棋子放下。
“浮云楼的幕后主子是你。”汝南王语气笃定。
一瞬间，辰夜后背衣衫尽湿。
他沉默了一会儿，